她刚才来片场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孟谨礼,也懒得多问,投入到戏中的时候,她更没?有多余心思去注意?四周。
此刻情绪被迫中断,她看清了,那离自己?不过几十步距离,和袁导一起坐在监视器后?的人。
孟谨礼交叠双腿,倦淡睨着她,唇角动了动,黑沉的影子倾斜在斑驳的石砖上。
“停!”副导演殷勤附和,“怎…怎么了孟总?是…有哪里不好吗?”
这还是今晚孟总第一次打?断他们的拍摄,他很难不去重视。
孟谨礼随手翻了翻剧本,审视的眼神先停留在了毛毯上的赤足,接着又?扫向了在寒风中飘动着的软烟罗裙摆。
“我有些疑惑,慕容熙是公主,可是…”他眉心蹙起,眼神中漾起了明显不喜,声音也严厉许多,“这一身像青楼花魁的装扮是为了吸睛吗?演员的动作过于轻浮,凑近这个?动作,也是临时加的吧?”
“身为高傲的公主,俯下身凑近看一个?身份低贱的使者,真的符合身份和人设吗?我不希望,我所重视的影视项目,被不专业的人,用私心对待。”
一连发问,温润的声线下压着锋芒,副导演愣住了,不太确定这个?意?思是不是要他们再换演员。
“孟总,不合适的地方,我会和服化再进行沟通,这身是有些不妥。”权衡之下,他皱着眉看向叶明宜指责,“明宜,你怎么擅自加改戏,幸好小涵这里接上了,顾老师担保下你,你得用点心。”
“孟总。”
袁鹤生?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了想要向外输出的脏话,用着毕生?教养还算客气开口?:“这一段…”
“孟总,王导,角色的身份的确是公主,凑近去看的动作也是我临时加的。”
叶明宜慢慢走到了监视器前,鞋没?来得及穿,脚正?踩在冰凉的石砖上。
她平静地对上了孟谨礼的眼睛,面对强大?的压迫感,也毫不畏惧。
“我不认为服装与人设违和,慕容熙是矛盾的,她恨公主身份带给她的规矩束缚,又?抛不下这个?身份带给她的荣华富贵,所以她扭曲又?煎熬。在公主府的她,是自由随性的,比起纵情享乐,她更多是在发泄不满。”
“俯身凑近,符合她性子里的贪玩和恶劣,对于骨子里高傲的人来说,他们俯身只是一种施舍,甚至在心底期待着对方能知道…”静默了一秒,她红唇牵起,声音放得很轻,“哪怕我和你面对面,我们的身份,也是云泥之别。”
很多人,他在动作上会尊重你,但?在心底瞧不起你。他们不会明显表现出来,却会从?一些行为间接告诉你。
一个?俯身,向下暂时的兼容,对他们来说,根本不能代表什?么。
“这是我个?人对这场戏和角色的理?解,也许我不够专业,但?我有认真对待我的角色。我的私心很简单,只想好好拍完这部戏。”
私心?
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还真讽刺。
最后?一个?字消散在了夜晚的风中,有人震惊,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叶明宜这样不是公然和投资商呛声吗?
孟谨礼盯着她眯了眯眸子,眉锋上挑。
面对面,是现在这样,还是……
高台上,穿堂风呼啸而过,曳曳的烛火瞬间熄灭。
旁边有人打?了一个?喷嚏。
广袖随风舞动,裙摆上吊挂着的珍珠链也被吹动。
副导演:“明宜,你怎么…”
“好了,这一段我是满意?的,岑涵表现得不错,作为盲女哪怕挑起下巴被打?量,也垂着眼眸不敢正?视天家,这里的节奏拿捏得很好。”袁鹤生?不耐烦地打?断了副导演,“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