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谨礼。
昨天沈总不是说,他在美国出差吗?
眼神遥遥相碰,每一步,越近,撞成的火花就越烈,她快要被就地焚烧了。
余光发现顾望津也望着前方,眉心正?不适地拧着。
跟随镜头被瞩目惯的人,对周遭的注视都很敏感。叶明宜确定了,他是望向她的,也是他们,明目张胆,不是错觉。
垂下眸子,叶明宜向着人群里靠了靠,让前面身形高大?的副导演能挡一挡自己?。
剧组人多口?杂,更容易被人看出些端倪。她不想和他扯上半点关系。
“孟总竟然亲自到了我们的开机仪式,这是我们剧组的荣幸。”副导演毕恭毕敬地看着孟谨礼,对于他的到来,剧组的人都很意?外,手局促地放在身前,“想来我们电影,一定能顺顺利利开拍。”
昨晚的不愉快还历历在目,袁鹤生?听着这几句奉承,不阴不阳地冷笑了声。
元月山上的气候还是寒凉,斑驳石砖路上投下了重重叠叠的影子,四下静得却能听见树叶晃动的声音。
沈总看了眼眉眼清冷的男人,又?瞧了眼沉着脸的袁导,立马和气接话:“孟总早晨八点飞机到这儿,听说今天是开机仪式,没?有休息就赶来了。《逆光》是大?项目,我们公司非常看重的。”
此刻她与昨晚笑里藏刀的模样,判若两人。
袁导轻扯嘴角,不屑一顾:“受宠若惊。”
孟谨礼并不在意?他们的态度,清越的侧颜沐着柔和的光线,嘴角勾着一点弧度的疏离,嗓音低磁:“你们是‘秦时明月’建成以来,第一个?来取景的剧组,重视是应该的。”
“顺路…”他神色淡淡,目光轻飘飘扫了一眼人群的后?排,眼神掠过清丽的面容,不知想到了什?么,转瞬移开,挑眉,“支持老同?学。”
男人克制有礼,温文尔雅非常具有欺骗性,不知道的人,真的会认为,这位年轻的掌权人,对一切毫不知情。
叶明宜敛着眼睫,手指不自在地蜷了蜷。
多停留的目光,像冰冷的雪子,轻轻沾落在身上。渗着刺骨的凉,转瞬即逝,又?像在冷嘲着那刻的自作多情。
“看来我得百分之二百的投入,才不能辜负这份厚重的支持。”顾望津不动声色地向身旁瞥去了一眼,嘴角带着清浅的笑意?。
袁鹤生?在前面又?冷又?重地哼了一声。
“当然,这份支持是锦上添花,我也不允许自己?不全力以赴对待每场戏。”
因为他们在迎面对话,因为顾望津就在她身旁,盯着的目光名正?言顺地挥之不去。
叶明宜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压着躁意?掀起了眼皮,却在这一刹那,兀自对上了镜片后?似笑非笑的眼睛。
和在电梯里望见的黑眸一样。
潮冷和凌冽被镜片反射的光线,藏匿在了眼底。
她听见他说:“我很期待。”
最后?两个?字,意?味深长,闷闷敲在她的心尖。
像极了在说“来日?方长”。
亦步亦趋跟在队伍里,叶明宜没?有办法?完全从?孟谨礼突如其?来的到来中缓过神。
那晚会馆,他把她按在墙上,在人靠近时,他眼底跃动的,压抑的,想要喷涌而出的复杂情绪,手腕被钳制时的温度,还有帕子拭过血珠的强势,种种都让她心悸,甚至还有沈总的出现……
孟谨礼的限度到底在哪里?
她发觉,自己?根本没?那么了解他。
宽大?的黑色羽绒服和白皙莹润的肤色造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散开的发丝随山风而动,带着份易碎的羸弱感。
“明宜,你还好吗?”顾望津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