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回荡,温柔的尾音像一块儿刚刚化开的绵砂糖,黏糊又带着暖暖的甜。
远处又传来了几声车笛和自行车的响铃混在了一起。
叶明宜搭落眼帘,嘴角轻轻地弯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你知道吗?其他所?有人和我说这些话,我都会感到被安慰。”
卷翘的眼睫随着说出口的每一个字,在风中微微颤抖,宛若被打湿翅膀的蝴蝶翅膀。
“除了你。”
“真正?让我知道感受到,阶级与阶级之间是越不过的人,是你。”
她抹开了眼泪,转过身?,直勾勾地对着孟谨礼的眼睛,带着哀伤的认真,看着那双曾在睡梦中被描摹过无数次的眼睛。
不止是描摹,也?让曾经的她,反反复复试图从这双眼睛背后找到一点点温情的证据。
每一次俯身都是怜悯,每一次伸手都是施舍,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能?轻松睥睨着一切。
日又一日,年复一年。
心口像被她的目光狠狠地敲了一击,连同五脏六腑也?要被震碎了。
孟谨礼的瞳孔猛然收缩,其它所?有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中。
“是你教我,天下?熙熙攘攘,人皆为利而往,也?是你不止一次的强调,你是上位者,我是依附者,我要听你的话,我是那个需要乖巧的人。”
这段感情?,她唯一一次反叛,就是提前?提了分开,带着为数不多的自尊,
“你还记得?,在这个天台,照片被人拍到时,你都对?我说了什么吗?”盈盈的执拗在叶明宜的眸中闪烁,像一场散不了的雾,“你说…”
“我不会再让你待在悦和,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但你在这里,会给其他人造成错觉,也?会给我带来麻烦。”
她的字字句句,在虚空的光荫里和曾经的字句重合,甚至因为是演员,语气和断句都惟妙惟俏。
叶明宜抿了抿唇,抬起上目线,企图掩盖即将落下?的眼泪,自嘲地开口:“今天,又有人和我说,知道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我没有做错什么。”
“可是,我无不无辜,有没有做错,都不需要你们?站在审判者的高度,大发慈悲地宽恕。”
“违约金凭什么你说不作数就不作数,我的努力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
她不要他的一笔勾销,不是故作清高,是想保留一分清醒,提醒她自己还有向上搏的运气,教训也?好?,故意的也?罢,至少在办成那一瞬间,她能?感受到一丝平等。
“明宜…”孟谨礼眉心皱得?厉害,眼尾向下?拉着,喉结动了动,干涩地念着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