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还未说话,方同却是先气笑了,“江大人为官数十年,你还敢拿十两银子侮辱他?你真以为他在乎的这十两银子?”他语气充满讽刺,“就算你真的想送,怕是也送不了了。江大人昨晚一口气没提上来,已经去世了!至于害死他的凶手就是你,魏礼民,魏大人!”
话音刚落,如巨石投湖,引起轩然大波。
方才还安静的金銮殿如炸开的锅一般,顷刻沸腾起来。魏礼民如当头一棒,脸色血色尽褪,眼底开始弥漫着起一抹恐慌:“这...这怎么可能?”
方同愤怒的声音回响在大殿的角落,盖过身后窃窃的议论之声:“臣恳请皇上惩治凶手,否则江大人九泉之下死不瞑目!”
有一些素来与江自清交好,或为他打抱不平的官员也跪了下去;“请陛下惩治凶手,为江大人伸冤!”
他们当中大多看不惯魏礼民,平日里对他积怨已久,这会喊起来声音洪亮,竟有震天响的气势。
谢玄看着地上跪倒一片的臣子,眼中闪烁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他停了魏礼民的职,让他回府待命,期间不许踏出家门一步。待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进行处决。
魏礼民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整个期间,薛炳业不发一言,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日晚上,谢玄秘密召朱晓天和贺兰旭进宫议事。
朱晓天诚惶诚恐,深觉陛下召自己前来是为了调查魏礼民。他与魏礼民共事多年,知道他用赏银笼络官员一事多半是真的。但知道有什么用,官场多年,他深知明哲保身才是正道,有时候做个“哑巴”未尝不好。
英雄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说好听点是英雄,说难听点那就是愣头青。除非事情捅到皇上面前,平日里魏礼民在背后搞个什么小动作,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日魏礼民一事,无非是公私不分,滥用职权,可偏偏牵扯上人命,且还是朝廷官员的命,这就有些棘手了。
“朱大人紧张什么?”贺兰旭从容的摇着折扇,笑眯眯道,“陛下叫你过来,就是问几句话。”
朱晓天丝毫不敢放松:“是,臣一定知无不言。”
“知无不言?”谢玄淡淡道,他声音很好听,可在朱晓天起来不怒自威,震慑力十足,“当初朕将你提拔到这个位置上,你做的确实不错,朕很欣慰没有看错人。”
朱晓天松了口气:“谢陛下夸奖。”
“先别记着谢。”谢玄扯了扯唇角,“朕让你用心办事,可没让你用心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你把户部管的乱七八糟,任由魏礼民一个侍郎横行霸道!朕看你既然治不了,不如就把尚书之位让给他做!”
朱晓天猛地跪了下去:“皇上息怒。”
谢玄:“若不是你胆小怕事,纵容默许,那魏礼民怎么会狂妄到这种地步?堂堂一个尚书,被下属爬到头顶上作威作福,你不嫌窝囊丢脸,朕还嫌!”
朱晓天一个五十多的老人被谢玄骂的满脸通红,梗着脖子说不出一句话。
贺兰旭温声道:“朱大人,陛下也不是怪你。那魏礼民毕竟是你的下属,他犯了错,你管教不严,自然也难辞其咎。”
朱晓天:“是是是。”
贺兰旭:“那朱大人觉得魏礼民犯下此事,该如何惩治?”
朱晓天思索片刻,心一狠道:“魏礼民滥用私权,欺辱同僚,害的江大人一病不起,理应罚俸三月,降级处置。”
谢玄脸色一沉,贺兰旭立马道:“事关命案,若惩戒太轻,恐难以服众。”
朱晓天擦了擦汗:“那再杖责三十。”
贺兰旭提醒了一句:“朱大人,你与魏礼民共事已久,应是最了解他的。抛去江大人一事,魏礼民这么多年来做的勾当,真的只是杖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