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燕雪深往屋外扫了一圈,低声道:“前段时间我在校场操练民兵,原本是想?把军营的官兵叫来一同操练,被赵大人拒绝了。此次夜袭威猛山,南平郡的五千将士再加上其他几郡的兵力,人数应有两万之多。可属下看着,似乎远不足两万。”
他补充道,“顶多一万。”
谢玄皱了皱眉头?:“为何现在才说?”
“前几次行动?并不需要这么多人,几城的官兵混在一块并不容易发现,今夜全军出动?,属下才察觉出人数似乎不对,但天色太黑,士兵们?又被分派到各处,不好判断。”燕雪深道,“最重要的是,并未去军营一探虚实?,不敢妄言。”
“这南平郡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还有意思?。”谢玄道,“这些?事你私下去查,不要打草惊蛇。”
“是。”
燕雪深出了门,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方才在谢玄面前未表露出半分情绪,内心却是感到深深的挫败,北疆那场败仗一直是他心里的疙瘩,如今在这小小的南平郡,又被一群匪寇耍的团团转,这让他恼怒又沮丧。
胜败乃兵家常事,他不是没有打过败仗,可没有一次能让他如此懊恼。燕雪深清楚认识到,这不仅仅是身为将军,想?要铲除匪患,护百姓无?忧的职责,更是因为内心深处的某个?人。
那日土匪追随楚容远去的身影,一直在脑海中挥散不去,他时常感到一阵后怕,恨不得将那些?人全部杀光。
燕雪深内心情绪翻涌,他握紧拳头?,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黑夜。
如燕雪深所怀疑那般,南平郡等各地的军营确实?虚报了人数。
谢玄气的差点掀了桌子:“难怪剿匪一事迟迟不成,我?看他们?就是故意的!以剿匪的名义招兵买马,虚报人数,吃空额,朝廷这么多年拨的军饷全部这群刁官私吞了!”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沉着脸道:“先前派过来的朝廷官员为何没有一人禀报此事?”
两人对视一眼,答案不言而喻。那些?官员要么丧命,要么被收买,如今想?来那些?丧命的朝廷命官,究竟是死于?土匪刀下,还是地方官手中,尚待考究。
谢玄蓦的发出一声?冷笑:“你猜他们?几时来笼络收买我??”
燕雪深轻声?道:“主子,眼下情形对我?们?极为不利,离通州最近的军营也有一百多里,不如我?去调兵......”
“先不用。”谢玄道,“说不定还有回旋的余地,若他们?真与土匪勾结在一起,何不将计就计?”
燕雪深眼眸微闪:“.....是。”
谢玄一进门,楚容看着他阴沉的脸色,便问?:“出什么事了?”
谢玄抿了抿唇,觉得没有隐瞒楚容的必要,便将事情托盘而出。
楚容回想?起谢玄方才说的话:“你方才说赵牧多报了一万的人数,朝廷每年贴补了士兵的军饷至少?有十几两,这几年流入他口袋的数额如此庞大,他一个?地方官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看他府上吃穿用度并不骄奢,不像贪图享乐之人。”
谢玄蛮不在意道:“做做表面样子罢了,他难道还能让你看出来?”
楚容看了他一眼,道:“赵牧为人谨慎,就算是贪污钱财,也不至于?铤而走险虚报一万兵额,少?报一些?更为长久保险,事出反常必有妖。通州位置偏僻,鱼目混杂,你真的不好奇他用这钱做什么?”
谢玄脸上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我?立马让燕雪深去查。”
到晚上,赵牧在南平城最好的酒楼宴请谢玄,燕雪深去军营探察一事被他发现,谢玄猜想?,他是坐不住了。
此次只有赵牧和谢玄两人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