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武,自己选择的弃笔从戎,经人口口相传后,早已成为一桩传奇。

那丞哥儿落落大方道:“学生听说过,陛下文能连中四元,武能百步穿杨、箭杀刺列部汗王,学生钦羡不已。”

他说话时,双目灼灼地望向温瀛,温瀛淡淡点头:“会试时好好考,争取考个好名次。”

得到了皇帝的鼓励,少年郎激动不已,又道:“陛下,学生还擅长作画,愿为陛下献画一幅,还望陛下给学生这个机会!”

既是太皇太后娘家人,温瀛没有拒绝给他表现的机会,叫人上来了笔墨、颜料和纸。

丞哥儿立在案前,一手执笔,一手挽袖,从容落笔。

作画时他几次抬眼望向温瀛,全无半分面对帝王时的怯怕之意,目光灼热,眼神中的倾慕几要漫溢出来。

凌祈宴微蹙起眉,笑意在嘴角逐渐淡去,忽然就有些不快了。

那丞哥儿画得很快,不出两刻钟,就已将画作呈到御前,凌祈宴瞥了一眼,画中只有温瀛一人,立在银杏树下,面色冷然,仿若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

穷秀才才不是这样的,凌祈宴心道,穷秀才对谁冷都不会对他冷,这人根本什么都不懂。

之后皇帝于别宫设宴,宴请苏家众人,宾主尽欢。

期间那丞哥儿大着胆子来与温瀛敬酒,直言日后定要高中,入朝堂为温瀛这位皇帝陛下效忠,鞠躬尽瘁。

凌祈宴坐在温瀛身侧,撑着下巴晃了晃手中杯子,将杯中酒倒进喉咙里。

一直到夜色浓沉时,饮宴才散。

回到寝殿,温瀛叫人送来热水,为凌祈宴更衣梳洗,凌祈宴故意闹他,抱着他的腰不许他动。

温瀛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几岁了你?”

他们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凌祈宴像小孩一般耍性子,他好似醉了,面有红晕,仰头似笑非笑地瞅着温瀛:“穷秀才,那个丞哥儿,长得好看吗?和十六岁时的我比呢?”

温瀛的面色沉下,似还认真想了想,回答他:“比不了。”

凌祈宴抬手拍他:“你竟然还要考虑,谁许你考虑的?”

温瀛的手捏上他下巴:“你在想什么?”

凌祈宴气道:“我讨厌他,他看你的眼神太露骨了,瞎子才看不懂他在想什么,哼,学了一肚子学问都喂了狗,竟想着做佞臣。”

温瀛登基六年,枕边只有他这位君后一人,不是没人打过后宫的主意,给皇帝送人这种事也不是第一回 ,敢当着他的面勾引温瀛的,这却是第一个。

要不是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上,他当时就该叫人将之扔出去了。

温瀛轻眯起眼:“你会介意这个?”

“我不能介意吗?苏家的小孩都能叫我爷爷了,我哪还比得上外头那些鲜嫩的小娘子小郎君,气人。”

温瀛心知他这是又在说胡话,在他身前跪蹲下,将他双脚摁进热水中,一边帮他揉按一边说:“你多少岁,我便也多少岁,也没少人打你的主意,还有那胆大包天的想给你塞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