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1 / 2)

他骤然拔出手中剑,一把往前刺去。

没有人可以这么羞辱他心爱的女子,他的父皇也不可以!

电光石火之间,剑出鞘,锐利而愤怒的少年奋力一击,刺在了前方。

当剑尖刺破织锦的袍服,刺入血肉之中,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他睁大眼睛,在黑白交错的虚影中,望向前方。

他看到自己的剑刺在了父皇的胸口,看到父皇正沉默地望着自己。

他没有躲闪,没有反抗,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太子一下子慌了:“父,父皇”

他连忙便要撤回来。

景熙帝却以指捏住了削薄的刀片,稳稳地捏住,太子撤不回。

太子盯着那锋利剑身,以及父皇有力的指骨,半晌,颤抖地抬眼,望向自己的父亲。

景熙帝轻笑,笑得温柔慈爱:“墨尧,极好,你既敢对着朕刺出这一剑,至少不是软弱胆怯之辈,我雍氏一族开创基业于乱世,马上得来的天下,传到朕这一代,只得你这一血脉,至少你还有几分血气,不至于让朕愧对列祖列宗。”

说着,他掏出一份绢书,抬手掷向太子。

绢书携劲风扑面而来,太子一愣,微侧首,那绢书扑簌着落在地上。

景熙帝却迎了刀锋往前,那剑尖再进血肉半指。

景熙帝:“雍墨尧,今天,朕给你机会,你可以弑父,踏着你父亲的骨血登上帝位,把你父亲的后妃占为己有,我已留下手谕,为你扫平一切障碍,为你在青史上遮掩罪行,算是我雍天赜作为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成全。”

太子顿时痛得五内俱焚,他惶恐拔出那把剑,血顿时顺着龙袍溢出,滴落在地上。

在血腥之中,太子颤抖着手,捡起那绢书,打开看。

一看之下,眼中瞬间模糊。

父皇已经留下了遗书,要把皇位传给他,并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当。

太子跪在那里,胸口酸胀,眼泪往下掉,砸在地上。

他一拜到底,以额触地,声音悲怆:“父皇!”

景熙帝以手掩唇,轻咳了声,压下喉头隐隐的腥甜感。

之后他有些虚弱地一笑,沙哑地道:“墨尧,最开始朕确实不知,不知她便是宁氏,只以为是谁家逃跑的伶奴,只是逢场作戏,逗逗趣,朕甚至把她割舍了,扔在南琼子。朕也曾犹豫纠结,甚至险些要她性命。”

太子死死地盯着自己父亲。

景熙帝淡茶色眸子有些悲哀:“你不知道你的父亲走过了怎样的煎熬,才终于要背上这昏聩的骂名,甚至就在刚刚,我看着你,心里也有几分悔意,可”

他脸上陡然浮现出决绝的畅快:“可既要背这骂名,那就随便吧,谁要骂谁就骂,我雍天赜只要活一个自在!谁敢多说一句,我便要他项上人头!”

太子紧攥双拳,指骨咯吱作响。

景熙帝:“墨尧,你应该知道你之前有个二皇伯,但是他死了,你知道他因何而死吗?”

太子额头青筋暴起,他一字字问:“因何?”

景熙帝睨着自己的儿子,残酷却冷静地道:“是朕亲手将他射杀,那是朕的异母兄长,可是那又如何?他欺朕年少,要谋逆造反,要和朕争夺帝位,所以朕亲手把他射杀在先帝灵位前!他死无全尸,全家三百多口,朕一个都没放过。”

太子心神震动,他的视线颤抖地往上移,便看到了上方的景熙帝。

这是以铁血手段临御天下的帝王,冷峻的眉眼间都是杀伐果断的戾气。

景熙帝:“历代皇室为争帝位,兄弟阋墙父子相残者比比皆是,便是将自己的亲生骨肉斩杀于马前的也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