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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后,一行人上了船,往邺京方向。
为缓解晕船之苦,厢房里点的?都是柑橘香,太子与游踪坐在窗边对弈,两人下得认真,只?能听见棋子的?声音。
裴溪亭和元方坐在不远处的?凉榻上,一旁的?长几?上堆着小山似的?礼物,有他们自己买的?土产和礼品,也?有临走时白家兄妹和莺自语送的?。
何知?州准备的?礼物,裴溪亭没收,赵繁那里,他留了书信遣人送去?,至于?上官桀,管他呢。
裴溪亭拿着粉本勾勾画画,说:“这个就是麻将。”
元方看着纸上的?那些“麻将”,说:“这不就是骨牌吗?”
“你就当作它是骨牌的?一种吧,玩法不一样。”裴溪亭用笔头抵着下巴,“等?回?了邺京,我就拿这张图去?打一副牌,到时候咱们闲暇的?时候就可以约四人围一桌搓麻将了。”
元方挺期待的?,说:“行。”
俞梢云靠在船窗边吃橘子,见裴溪亭和元方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心中愈发肯定了裴文书和殿下之间一定出了问题。
从出门到上船的?这两个时辰里,裴文书除了出门看见殿下时规矩地行了个礼外,没再找殿下说一句话?,若是之前?,此时裴文书必定会坐在殿下身侧观棋。殿下自然也?没有主动找裴文书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是平常中透露着诡异。
是昨日裴文书做了什么惹恼了殿下吗?不像,因为殿下完全没必要留下一个惹恼自己的?人同行。那是殿下惹恼了裴文书?也?不太像啊,裴文书看起来没有生气的?意思……
奇怪,俞梢云绞尽脑汁,太奇怪了。
游踪也?察觉到了什么,因此等?裴溪亭放下纸笔,和元方溜出去?买小零嘴后,便说:“可是裴文书对殿下有所冒犯?”
太子执白棋,落定,淡声说:“并未,不必责他。”
游踪心中一转,说:“是。”
可两人这一去?,却是迟迟未回?,眼见已经下了三局,游踪说:“俞统领,你闲来无事,不妨去?瞧瞧他们。”
“行。”俞梢云出去?了,很快又回?来,“没被拐,好着呢,在外头和人玩骰子吃炙肉,满面红光。”
“一柱擎天。”裴溪亭说,“又赢了,给?钱。”
坐在裴溪亭和元方对面的?年?轻男子见状一森*晚*整*理仰头,狐疑地盯着执盅的?元方,“你是不是出千了?”
元方能轻易听清楚盅内骰子的?动作并且让它们一柱擎天,这算出千吗?他疑惑地看向裴溪亭。
“人不行别怪路不平,不好意思,我芳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裴溪亭挥挥手?,“不能赌就下桌。”
年?轻男子轻哼一声,一把?将银子拍在桌上,说:“再来,我就不信了!”
“行,给?你一次连输二十局的?机会。这局咱们赌大点,”裴溪亭伸手?轻轻一推,“全压,如何?”
“行,但是这局我不和他赌,”男子看着裴溪亭,剑眉一扬,挑衅道,“你来,敢不敢?”
裴溪亭嘴角微勾,拿起赌盅将骰子纳入盅内摇晃起来,动作行云流水。残影过后,赌盅落桌,他毫不留恋地起身,并顺手?蹭走了小烤架上的?一片烤鱼。
年?轻男子连忙伸手?揭开裴溪亭的?盅,赫然又是一柱擎天,他出离地愤怒了,指着裴溪亭的?背影说:“是高手?你不早说,先前?还问这问那的?佯装什么都不懂,你唬我呢!”
裴溪亭已经踩上了台阶,闻言扶着栏杆一转身,说:“低调是一门战术,年?轻人,学着点吧。”
“拿来吧你。”元方伸手?拿起男子手?边的?钱袋子,跟着蹭了块熟肉,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