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踪轻步入内,瞧了眼映在窗纸上的两道人影,胳膊挨着胳膊,委实亲密了些。
俞梢云看着他的神色,轻声说?:“用的还是殿下的琴。”
寻常师生间都少有学?生用老师的琴,更别说?是太子做这个老师。殿下金尊玉贵,却也要避免琴多落灰,这些年来身旁只有那一把灵机式,连下宁州都随身带着,可见爱惜,如今却要个还没入门的学?生拿来练手,两人琢磨着,都觉得此间有些难以言说?的意味。
但游踪自?来是一等一的沉稳,俞梢云性子虽然?比他活泛得多,却是跟太子最久的近卫,谁都知道不能也没必要多嘴。
殿下心中自?有分寸。
“鹤影。”
太子的声音传来,游踪立刻推门入内,轻步走?到?琴桌前,捧手道:“殿下。”
裴溪亭停下动作,太子看了他一眼,说?:“练你的。”
裴溪亭说?:“噢。”
游踪目不斜视,说?:“梅花袖箭和假王三已经押入暗牢,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太子看着裴溪亭的手,说?:“杀。”
裴溪亭指尖一颤,琴音滑出去,余音嗡鸣。他说?:“手误。”
“你有异议?”不等回答,太子隔着袖子轻轻握住裴溪亭的手腕,“不是说?了么,手要稳,心要静。”
裴溪亭叫冤,说?:“我只是一个新手,哪能有那么高的境界?”
太子没有再训他,指腹隔着薄薄的衣料轻轻摁了下他的手腕,说?:“放松,你是抚琴,不是打拳。”
裴溪亭做了次深呼吸,再次放松了下来,说?:“我哪有什么意见,就是好奇,您为?何不审问?她们?说?不定?能从她们口中得到?些线索。”
“鱼已入网,迟早会被?我一网打尽,碾为?烂泥。”太子看着裴溪亭的侧脸,“你想知道什么?”
“果然?,什么心思都瞒不住殿下。”裴溪亭偏头回视,“我想知道那个假王三为?何要害思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