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梢云说:“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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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溪亭打了个喷嚏,轻轻揉了下鼻子,然后?推开了眼前的?房门。

莺自语正坐在窗前,闻声立刻站起来,示意裴溪亭到?自己?身边来。裴溪亭走到?窗前站定?,他便?站在一侧说:“马毕在一楼的?房间里,一直没有出?来。”

莺自语的?房间在三楼,裴溪亭放眼望去,下面是一座院子,也有三层楼,只是比起前头安静许多。

“这院子是什么地方?”他问?。

“相当于小春园的?客栈,有些停留得久一些的?客人不愿意住在小倌屋子里,就会在这座院子里居住。”莺自语说,“我早先在窗边整理?丝线,不想看见一个男人穿廊而过,赫然是马毕,我记得爷先前打听过他,因此才叫人送信给爷。街上常有些小乞丐,不认字但是腿脚快,比一般孩子都机灵些,给了钱就能办事。”

“你做得很好,多谢。”裴溪亭说,“我今日?会帮你赎身,你可以收拾行李,随我一道出?去,免得被为难。”

莺自语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行了个揖礼,转身去收拾包袱了。

元方走到?裴溪亭身后?站定?,顺着裴溪亭的?视线看了眼一楼右廊角落的?那间屋子,说:“要不要我下去看……有人。”

他按住裴溪亭的?肩膀,两人同时往窗后?躲了躲,站得更隐秘了些。

裴溪亭放出?一只眼,看见一个穿着朴素却戴着金扳指的?男人从廊上穿过,在那房间门前逗留一瞬,左右看了看,推门进去了。

但是紧接着,一个穿着劲装、蒙着面巾的?男人脚步轻巧地接近屋子,隐入屋旁的?角落。

“是西?风。”裴溪亭认出?蒙面人。

尚西?风该在白家,方才那男人要么是故意打扮得朴素低调,要不就是有钱却不能衣着华丽,比如说商人。

难道是白家的?人?

尚西?风到?底是笼鹤卫,警惕性不用多说,早就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他抬眼望向左前方的?小楼,与窗后?的?裴溪亭四目相对。

两人打了个眼神,继续各自盯着各自的?。

俄顷,那门开了,后?来进去的?男人现了身,裴溪亭唤了莺自语过来,莺自语只看了一眼就缩到?了一侧,咬着齿尖小声说:“是白三爷。”

裴溪亭眉梢微挑。

看来白家的?确有内奸,不是下人,而是白三爷。

尚西?风跟着白三爷走了,裴溪亭继续盯着那房间,说:“白三爷和大房关系如何?”

“白三爷不沉稳,在家中没有兄长们受重用,但他也不在意正事,整日?寻花问?柳,很是快活,虽说与兄弟们没有不和的?传闻,但传闻真不真,外头的?人哪能确定??”莺自语说。

房门突然被敲响,莺自语看了眼裴溪亭,走到?门前问?:“哪位?”

房门被轻轻推开,莺自语对上一张十分俊气的?脸。他下意识地握住门侧,说:“这位爷,奴屋中有客了。”

“嗯,我找你的?客。”俞梢云迈步进入门槛,高?大的?身形罩住莺自语,迫使?后?者下意识地倒退了两步,撞上元方。

“无妨。”元方示意莺自语不必担心,站到?一边去,抬眼看了俞梢云一眼,没说话。

果然,下一瞬太子进了屋子,帷帽遮掩了他的?面容。旋即,俞梢云退出?去,关了门。

裴溪亭关注着那间屋子,感觉身后?有人靠近,只当是俞梢云,“俞护卫不贴身保护公子,跑到?这里来……”

清淡的?冷竹香传入鼻尖,他顿了顿,偏头时鼻尖差点蹭过白纱,隔着这张白纱,与太子四目相对。

“殿……公子。”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