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颔首,裴溪亭说:“大人小心些。”
游踪点了下头,朝太子行礼后便快步离去了。
“这都子时了,”裴溪亭伸了个懒腰,“您还?不睡?”
太子翻着?书?,说:“困了就去睡。”
好容易和美人独处了,裴溪亭才舍不得放过?,肯定要多看?几眼,闻言说:“不要,反正我也睡不着?,再坐会儿?。”
太子问:“为?何睡不着??”
裴溪亭正欲说话,却见太子抬手?起身,那是?个打断的手?势。不知哪来的默契,他跟着?太子后退两步,抬手?放下了间隔内外室的竹帘,遮住了太子的身形。
桌上的烛影晃了晃,随后出声喝止的不是?门外的俞梢云,而?是?一直在隔壁屋里雕木头玩儿?的元芳。
“谁!”
廊上响起打斗声,裴溪亭走到门边看?了一眼,与?元芳缠斗的是?个黑衣人,修长劲瘦,蒙面脸巾上的一双星子眸寒光熠熠。
他一瞬间就认出来人,出声打断两人,“小侯爷。”
上官桀身份败露也不心虚,扯下面巾,眼神剜向裴溪亭,“他是?谁?”
裴溪亭倚着?门,说:“我雇的护卫,这不,这会儿?就防到贼人了。”
“谁是?贼人?”上官桀走向裴溪亭,元方微微侧身,眼皮压了压。
裴溪亭半步不退,挡住比自己高出两寸的人,说:“不请自来不是?贼吗?这是?我的屋子,闲人免入。”
上官桀冷笑一声,侧身看?向元方,说:“此人招招狠辣,杀心极强,可不是?寻常武夫,你从哪儿?雇的?”
太子还?在屋内。
裴溪亭眼皮一跳,说:“不关小侯爷的事,倒是?小侯爷,不在邺京,跑到宁州来做什么?”
他把上官桀的脸上下一扫,凉声说:“丑话说在前头,小侯爷若是?还?想?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我回去后必定管不住嘴巴。”
上官桀气笑了,说:“明目张胆地威胁我,裴溪亭,你真以为?我收拾不了你?”
“怎么会?”裴溪亭佩服地说,“哄骗强/暴借刀杀人,小侯爷招招熟练,怎会收拾不了我呢?”
“我再说一次,王夜来绑架你的事情不是?我指使的,你回去和锦堂说明白。”上官桀咬着?牙说。
裴溪亭说:“小侯爷没长嘴?”
“锦堂要是?愿意见我,我还?找你!”上官桀呼了口?气,狠狠瞪了裴溪亭一眼,被对方不冷不热的回视气得眉毛一跳,“行了,让你的护卫滚远点儿?。”
“不行,”裴溪亭说,“我怕你撕我衣服。”
上官桀咬了咬牙,正要说话,突然眼神一利,猛地转头看?向廊对侧的屋檐,抽出腰后横刀掷了过?去。
刀锋削断层层雨幕,在躲闪不及的偷窥者肩上撕出一道血光。上官桀反手?把裴溪亭推回屋内,人已?经几步翻出了廊,接住刀柄追出了院子。
“……”裴溪亭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捂着?肚子,“6。”
元方说:“啥?”
“没啥,你去看?看?。”元芳转身就消失在了眼前,裴溪亭关上门,转身回了桌边。
太子掀起竹帘,走到裴溪亭面前,见他捂着?肚子,正要伸手?去摸他的脉,裴溪亭就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隔着?一层衣袖,不紧不松地握住了。
“小侯爷上辈子一定是?牛投胎,一身的牛劲。”裴溪亭抬头看?向太子,眼睛有?些湿,“我肚皮都给他推凹进去了。”
太子看?了他一瞬,反手?把他的手?甩开了,裴溪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打算继续招逗,却被太子轻轻握住了侧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