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许你自?己瞎跑的?”游踪的声音响起,“过来。”

小大王赶紧跑,才冒出墙头又被一只手按住,连忙瞅着裴溪亭向他?求救。

裴溪亭搁下纸笔,端着凳子跑过去站上墙头,垫着脚和游踪谈判,“游大人,放了孩子吧。”

游大人铁面无情,“私自?出门,损伤财物,我要缉捕它到东宫问罪。”

“我愿全额赔偿游大人所?损财物,并亲自?向殿下请罪。”裴溪亭诚恳地说。

游大人闻言想了想,还是善良地松开了小大王,小大王连忙攀墙逃离,和裴溪亭一道落地。

随后,裴溪亭自?费四十文赔偿了游大人的盆栽,并亲自?书?信一封,让小大王蘸墨盖戳,塞入小挎包,背着回家去了。

深夜,太?子看着蹑手蹑脚走到榻前的小东西?,说:“还知道回来?”

小大王头一回擅自?溜出东宫,本想去无影回无踪,没想到在外头惹下了“官司”。这会儿被主人的目光看得脑袋更低了,它小心翼翼地凑到榻前,抖了抖身上的小挎包。

太?子看着那只小孩子喜欢背的小狗样式的袋子,从?中拿出了一封信,赫然写着:殿下敬启。

是裴溪亭的字。

打开一看,信纸半点不工整谨细,左上角画着一只双掌合十的小大王,旁边写着小字:

“经反省,我已经深刻地认识了自?己的错误,我不该擅自?溜出家门,损坏游大人的盆栽,我知道错了,保证下次不会再犯,希望主人不要扣我的食粮。”

下面还有?一只举着“我错了”牌子的小大王,右下角还有?虎爪印,赫然是小大王的盖章。

太?子合上书?信,伸手轻轻捏了下小大王的耳朵,淡声说:“你们倒是脾性相投,很合得来。”

小大王嗅着主人的手,察觉他?没有?不高兴,于是攀上榻沿,一脑袋砸在主人的腿上,撒娇似的蹭了两下,陪他?处理公务。

寝殿的烛火半夜未歇,直至半夜一闪闷雷,随后暴雨如注。

烛影剧烈地晃了一下,裴溪亭被闷雷声吓得钻进了被窝。可惜夏日的薄被并没有?太?大的用处,他?抬手揪住枕头,眉心紧紧地蹙着。

那雷声似远似近,听不真切,但?一声接着一声,似要把人的耳膜锤破。

“赶紧给钱,否则我杀了他?!”故意压低的粗嘎男声剐蹭着裴溪亭的神经,他?迷蒙地听见电话那头的女声,冷静坚决得让他?钦佩,“这笔钱,你有?命拿也没命享,白折腾。”

“别?说那么多废话,两天内,我要见到钱,否则就砍碎了这个?小崽子,给你来一招天女散花!”男人粗糙的手猛地辖住裴溪亭的脸颊,示意他?对电话那头出声。

裴溪亭下意识地挣了挣被反绑在身后的手腕,干燥的嘴唇嗫嚅了两下,还是颤声说:“妈妈……”

电话那边静了一秒,女人说:“钱不可能给你,放了他?,这件事情我们家可以当作没发生。”

绑匪冷笑,“老子信你的鬼话!我要的是钱,从?现在起,每隔仨小时,我就切一根这崽子的手指,看他?没了手,以后能干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