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大?人放心,我和青铃铃绝无不?清不?白的关?系,而且,”裴溪亭想了想,斟酌着说,“我觉得王夜来在忽悠人。喜欢听青铃铃唱曲儿的人那么多,他偏偏就嫉妒我了?若是按照他欺软怕硬的原则,那些客人里可有不?少比我软的软柿子,他应该去捏他们才是。还?有打一开?始在披霞山,他就是故意射我,他眼神里的恶意骗不?了人。”

“王夜来目光闪烁,必定有所隐瞒,”游踪看了眼地上的绑匪,“待我审过此人再说。”

裴溪亭一愣,说:“大?人出手帮我,还?因我得罪了王郎中,我已经很?感谢大?人了,您公务繁忙,实在不?必为?我分神。”

“你是我的下属,我不?护着你,还?指望别?的衙门官替你出头吗?”游踪看着裴溪亭,“你若在外头与人争吵打闹,我是不?管的,更不?会?把人叫来笼鹤司衙门问话,但没有让你在家门口被人登门欺负的道理,否则我笼鹤司的脸面往哪儿搁?”

裴溪亭闻言没有再说什么,捧手道谢后退了出去。

走出前门,小道上赫然一只拦路虎,在阳光下浑身如披金羽,一双圆眼仿若琥珀,莹润澄澈,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哟,下午好啊。”裴溪亭试探性地走过去,没有贸然上手抚摸,他看见虎掌上那条长命缕,不?禁笑了笑,“竟然还?没有被你玩儿丢,我以为?你扒拉几下就会?随地扔了呢。”

小大?王顺着他的视线抬了抬前掌,轻轻地在裴溪亭的袍摆上留下一道不?明显的爪印,很?高?傲地把他仰视着,仿佛挑衅。

裴溪亭并不?生气,认真地问它:“你扒拉我干嘛,我得罪你了?”

小大?王虽然有几分灵性,却也没到能?精通人语的境界,只是嗅出此人的味道,干净清冽,没有半分坏心眼,像初秋的风,让它觉得很?舒服。

太子在廊下看着小老虎用脑袋去拱蹭裴溪亭的腿,轻薄的袍摆敞开?,风吹得长裤贴上肉,显出底下的笔直修长的轮廓。

突然,裴溪亭似是觉得痒了,轻步躲了几下,小大?王追着他闹,他就笑了,那张皎然的脸此时放松而舒朗,经阳光缀了圈金箔似的,熠熠生辉。

裴溪亭“喂”了一声?,原是被小大?王咬住腰带尾巴,一口拽了下来。轻薄的石榴袍顿时松散开?来,风一吹,飘飘然,一片晚霞似的。

“惯得你!”裴溪亭不?管自己的仪容,抬腿就去追干了坏事的小大?王,一人一虎绕着游廊追赶起来。但他显然不?是小大?王的对手,而且这小老虎有几分贱嗖嗖的德性,跑出一段距离还?要?回头瞅瞅他,等人快到屁股尾巴了又?撒丫子就跑,简直给裴溪亭气笑了。

“我要?告到东宫!”裴溪亭恐吓。

小老虎不?管不?顾,溜了裴溪亭一圈,咻地蹿入前头那窝槐花树后,他这么闷头一撞,那槐花树丛立时纷纷扬扬地下了“雪”。

裴溪亭眼前一花,正要?跟着进去,那“雪”中翩然出来个人影,长眉凤眼,赫然是为?小老虎断后的主人。

裴溪亭脚下一个急刹车,堪堪停在太子脚尖前的位置,他匆然抬头,毫无准备地对上太子垂下的目光,宛如坠入幽深古井,竟一时心跳骤停,而后更为?猛烈地跳动?起来。他怔怔地站在原地,半仰着头,盯着那双眼。

太子看着裴溪亭因为?追赶而薄红的脸,耳边是他轻浅的呼吸,离得太近,甚至能?嗅到他身上那股清新微涩的柑橘酒香。

“汗光珠点点,发乱绿松松①”,很?不?合时宜的,太子脑海中浮现出了这样一句。

裴溪亭自然没有察觉太子殿下的心理活动?,他终于回过神来,后退两步,捋开?被风粘到脸上的碎发,清了清发干的嗓子,最后很?自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