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山的事。

“我和姓王的无冤无仇, 话都没说?过两句, 上次他在披霞山想杀我,这回又要绑我, 简直莫名其?妙,欺人太?甚。”说?罢,裴溪亭松开?游踪的袖子,转身冲进院子拿起门后的扫帚,和默默偷听的元方来了个对视。

在对方钦佩的注视中?, 裴溪亭眨眼就红了眼眶,再出去后俨然是一幅委屈恼怒狠了的模样,“我今天一定?要打爆他!”

游踪在那群公子哥身上见惯了这种混劲, 却没想到裴溪亭也有这样一面……不对,人本就不止一面。

游踪伸手握住裴溪亭雄赳赳的扫帚尾巴,裴溪亭走不动了,转头看向?他,眼中?有些敢怒不敢言的委屈,“大人要拦我?”

游踪看着裴溪亭,眼前再度闪现出那个小小的、张牙舞爪的身影,他沉默一瞬,敛下心底的怅然,语气温和了些,“不必多跑一趟,我让王夜来到笼鹤司问话就是了。”

笼鹤司是什么?地方,游踪是什么?人,亲自过问此事无疑是小题大做了。裴溪亭愣了愣,心中?有些纳闷,虽说?姨娘请宫中?的姑姑到游大人面前替他说?了好话,可游大人也不必照顾他到这种地步啊。

但游踪既然如此说?了,他自然乐意,顺从地松开?扫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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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日光晒得人软绵绵的,东宫一片静谧,小大王却很有精力,缠着白唐跟它一起上房揭瓦。

俞梢云从廊下出来,差点?被一颗木球打中?脑袋,飞快地躲闪了,旋即偏头逮着房顶那一人一兽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我魂都被你们吓飞了,赔钱!”

小大王作为俞梢云的小心肝,自然高傲着头不予理睬,而白唐作为势必要将?俞梢云踩在脚下的男人,自然也倨傲着目光不吝讽刺,说?:“你偷闲去勾栏听曲的事情,殿下已经?知道了,等着吧,你不会?有好结果!”

“若不是我有事禀报,今日必定?要你知道谁才没有好结果!”俞梢云把白唐上下一扫,不屑地说?,“野蛮人!”

白唐冷笑回嘴:“假斯文!”

“我懒得搭理你!”俞梢云嗤一声?,昂首阔步地走了。

白唐对着那背影翻了个白眼,小大王拍拍他的小腿,那意思是“不要跟那家伙计较,本大王带你玩去”。

白唐嘴角微微上扬,揉了揉小老虎的背,陪它继续撒欢去了。

太?子握着小笔,仔细地描着陆茫先前送来的那张书笺,对外面的争吵打闹漠然相对,俨然是习惯了,并且懒得管教。

属于他的东宫安静极了,宫人们仿佛训练有素的木偶,不敢有丝毫异响,唯独外头那仨,两个常年话多,一只有时很闹腾,撑起了星散的热闹气。

俞梢云轻步入内,走到案前瞥了眼殿下描摹的那张书笺,心说?:殿下这是偷摸地学习人家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