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鹭不好说礼不可废的道理,也更不能说五叔的不好,只得安静顺从地站着,任瞿皇后揉搓脸蛋儿。

宗随泱在一旁坐了,见屏风边放着张小弓,便说:“您要练箭?”

“哪里是我?呀,是若蕙。”瞿皇后说,“还不是你,突然传信来,让我?想?个?借口将裴家那?个?叫锦堂的孩子传进宫里来,也不说个?缘由。我?们?和裴家非亲非故,那?孩子也没有官职,平白无故地哪里好召人入后宫来?好在他妹妹现?下在我?宫里,头一回就说是妹妹想?他了,可后面怎么?办?总不能说妹妹天天都想?他吧,我?就灵机一动,选了若蕙想?要练习箭术这样?的理由,他爹娘不会?不乐意。”

若蕙端着托盘上茶,闻言笑着说:“可说呢,奴婢这年纪,拉弓真是要了命了,练了两日,胳膊都抬不起来,只得搁置了。”

宗随泱捧起茶盏,拨着茶盖,说:“裴家想?让裴锦堂参加春闱,这孩子不乐意,暗自打听禁军司武考的事情,我?想?着在哪儿不是做事,心甘情愿比被迫做事好,不如成全。”

话虽如此,可太子殿下这也太周到了,瞿皇后笑着说:“这是爱屋及乌,有私心呀。”

宗随泱不置可否,说:“溪亭和这位兄弟关系和睦,您不是喜欢溪亭么?,就当是成全他。”

瞿皇后笑而不语,若蕙说:“裴二公子性子温和爽朗,是个?大气?正直的孩子,与他爹娘倒是不像,娘娘也是喜欢的,平日里还偶尔和他比试呢。”

宗随泱抿了口茶,说:“溪亭刚回来,让他好好休息两日,再入宫来陪您说话。”

瞿皇后正要说这个?,闻言点头应了,说:“那?敢情好,我?这里新裁冬衣呢,等溪亭过来,让他选两身料子做袍子。”

宗随泱闻言说:“都有什么?料子?”

瞿皇后给若蕙打了个?眼神,若蕙赶紧叫人取来册子,呈给宗随泱看。

宗随泱翻阅册子,挑了一身梅兰重锦、两身织金云锦,说:“再配一条狐白披风,两身赤狐肷的,暖耳围脖搭齐了做。”

若蕙应了,说:“那?改日等裴三公子进宫,奴婢给他量量身量。”

宗随泱闻言叫人拿了笔墨,将裴溪亭的身量写在纸上,说:“做好了再给他,免得他平白多客气?。”

若蕙看着太子殿下行?云流水的动作,忍不住看向瞿皇后,皇后娘娘俨然也发现?了,喜不自胜,满面桃花。

宗随泱发现?了,却当做没发现?,在凤仪宫用完膳,回宫后叫了库房主簿来,亲自点册子选了些?家具物?件,让人拿去兰茵街放置。

主簿飘飘然地出去了,拉住过来伺候笔墨的俞统领,轻声说:“殿下这是要在兰茵街长住一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