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识人清醒,不是胡乱热情的性子,但真要走进他的心门了,他便是以诚相待,牵挂得紧。

宗随泱心里不是滋味,有可怖的占有欲在咆哮,他阴暗地为傅危带走元方一举拍手称快,可当看见裴溪亭闷闷不乐的脸,那阴暗的一面又被轻巧打碎。

回过神来时,宗随泱已经?走到床边,伸手将裴溪亭抱了起?来。他摸着裴溪亭的背,说:“信已经?送出去了,待傅危看见,会让元方给?你回信,不必担忧。”

裴溪亭点头,说:“我?知道朋友不可能?总在一起?,大家自有天?地,可从前一段时间我?们形影不离,养成了习惯,陡然分别,我?这心里空落落的。”

宗随泱看着裴溪亭,眸光微动,没有说什么。

俄顷,裴溪亭调整好情绪,起?来洗漱更?衣,去外间用?膳。

宗鹭已经?坐在桌上了,裴溪亭在他身旁落座,屁股底下足足垫着三?层软垫。他把人一瞧,说:“怎么你也?有黑眼圈啦?”

还不是因为担心五叔和未来五叔叔的感?情问题么?宗鹭在心里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声?,面上不动声?色地摇头,也?不敢多看裴文书充满暧/昧痕迹的脖颈,说:“昨日晚膳用?多了,夜里睡不着。”

裴溪亭也?是晚上吃多了就睡不着,闻言只让小皇孙今晚少吃点,就拿起?筷子开始投喂自己了。

宗随泱舀了一碗山药粥放在裴溪亭面前,说:“今日不喝药,可以多用?些。”

一听不用?喝药,裴溪亭眼睛都亮了,连忙说:“谢主隆恩!”

不用?喝药,裴溪亭胃口大开,把饭桌上的桂鱼和八仙盘两样菜消灭得和个干干净净。用?完膳,他坐在桌边喝茶,突然灵光一现,说:“你们俩以后?和我?吃饭都不用?守一碟不过三?口的规矩了,有哪份菜被多吃了几口,都可以说是我?吃的。”

“这样吃成了习惯,等裴文书不在的时候,我?岂不是会下意识地想起?裴文书?”宗鹭说。

裴溪亭笑着说:“想我?,你很吃亏?”

宗鹭正经?地说:“那倒没有。”

宗随泱听一大一小聊闲,也?不插话,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饮茶漱口。

游踪进来,对宗随泱说:“殿下,案卷已经?发回大理寺了,抓的那些人怎么处置?”

“百媚坊的普通人可放,但凡是与?邪/教沾边的,杀。”宗随泱说,“救回来的几个孩子,查查他们的家中关系,若是不幸走失,就将孩子送回去再予以补偿,若是被家中送出卖出的,就不必通知家中,去官府解了他们的名谱,改名换姓,或收养或义养,由他们来选。”

游踪点头,说:“新任的通判到了,此事可先由他着手料理。”

宗随泱说:“可。”

裴溪亭在旁边吃茶点,突然打了个嗝,正在谈话以及认真倾听的小皇孙都朝他看来,他也?不害臊,咧嘴一笑,说:“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说罢,就下了椅子,拿着茶点端着茶出去了。

宗随泱没说什么,等裴溪亭走出视线尽头,才示意游踪继续。

裴溪亭出去后?顺着长廊走,一边吃一边消食,路过小窗时看见苏大夫坐在小几边捣药,便打了声?招呼,随口道:“这是给?谁的药?”

“给?殿下的。”苏重烟说。

宗随泱生病了?裴溪亭愣了愣,却见苏重烟也?愣了愣,朝他看来。

看来苏大夫这是一时嘴快说漏了啊,裴溪亭心里一动,说:“辛苦苏大夫了。”

裴溪亭什么也?没问,转头继续散步去了,苏重烟见状松了口气。

他原本猜测殿下那病,裴文书应该是知道了,毕竟已经?切身体验过一遭,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