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暗纹飞鹤长袍, 长发束冠, 华贵玉剑也?似。耗子对上他的目光, 一双凤眼凛冽压抑, 令人遍体生寒,不用想,这?是有天?大的来头。
耗子慌忙捧手, 说:“这?位爷,有何吩咐?”
宗随泱不语, 身后的近卫说:“我家爷有桩买卖要与你做, 因为事情紧急, 不得不多加叨扰,还请勿怪。”
这?话说得还算客气, 但也?没有黑人留下怪的余地,耗子笑了笑,说:“爷客气了,我这?闲着也?是闲着,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只?是不知爷要和我做什么买卖?”
宗随泱看着耗子的眼睛, 说:“不如进屋详谈?”
不知怎地,耗子一对上那?双眼,就心里直跳, 天?知道那?双眸子是怎么生的,如此漂亮,这?般危险。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暗自祈祷老天?爷保佑,哪怕是要收了那?两尊活佛,也?请给他留出一条逃命的路来!
“怎么?”耗子不过一瞬间的迟疑,宗随泱眼皮微压,意味不明地说,“不方?便??”
“怎会怎会?我光棍一条,店铺里没有女眷,哪有什么不方?便?的?不过是看爷身份尊贵,怕小店的破木头椅子脏了爷的袍子罢了。”耗子一边说一边请“客人”们入内,笑容殷勤。
一个近卫随着宗随泱入内,另一个仍然站在店门口,右手握着刀柄,虽然看不出丝毫恶意,但也?实?在挤不出半分?善意。耗子收回目光,转身提起茶壶给宗随泱倒了杯茶,这?位爷不会碰,他也?不在意,只?当是招待礼数。
耗子放下茶壶,说:“不知爷要与我谈什么生意?”
“我府中有人走?失,正在恩州境内,麻烦老板帮我找到他。”宗随泱说。
密室并不彻底隔音,元方?耳朵灵,一听到宗随泱的声音,立刻转身和裴溪亭做了个拳头的手势。
裴溪亭生无可恋地倒在床上,这?才半日,姓宗的就摸到这?地方?来了?
俞梢云已?经来过了,他不觉得宗随泱此时再来真?是为了谈生意,多半是盯上了耗子,要亲自来探探。
耗子再狡猾,哪里逃得过虎口龙牙?
裴溪亭拉上薄被,盖住了脸,面容安详。但不过一瞬,他一个咸鱼翻身,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走?到密室前?,龇牙咧嘴地抵在墙上偷听。
店内,耗子挠了挠头,说:“不瞒爷说,今日您是第二位来找我帮着寻人的了。按理来说,我不该多问,怕冒犯了贵府的隐私,只?是我见爷身份非同寻常,寻思着能让您亲自来找的人必定不凡,不知是不是穷凶极恶之徒?”
他搓了搓手,赔笑说:“小店生意小,我就一条命,可经不住这?样危险的买卖啊。”
“你多虑了,走?失者并非是穷凶极恶之徒,”宗随泱稍顿,随即说,“乃是我家中阿弟。”
裴溪亭隐约听到这?话,瞬间咬牙切齿,谁是你弟!屁/股都被你捅了,还说什么阿弟,你以?为这?是骨/科小说吗?宗随泱你这?王八生的,嘴比龟壳硬!
元方?蹲在一旁,感觉身旁的人好似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球,怕他一个冲动直接冲杀出去?,不禁伸手握住他的肩膀,轻轻捏了一下。
裴溪亭回过神来,伸手画圆,做了个运气的姿势,长舒一口气,勉强压制住了。
“阿弟?”耗子心说方?才您说话的神态可不似寻常兄弟啊,可要形容那?表情,他又择不出个适合的词来,总觉得若用那?样深厚得堪称缱绻的目光看自己的弟弟,是否有些不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