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梢云下意识地想?:那怎么行,等殿下醒来知道了还不得动气?可?他转念一想?,让其?他人?来,裴溪亭又不会同意,挣扎一番,只得先应下了。
裴溪亭慢吞吞地喝了水,把杯子递给俞梢云,倒头就睡了下去,还抱着宗随泱往他怀里挪了挪。
俞梢云见状没有多说什?么,整理好床帐便转身出去了。
“去找苏大夫,让他开点药膏来。”门?没关,俞梢云轻声吩咐就近的近卫。
什?么药膏,近卫没好意思多问,“诶”了一声,转头快步去了,很快就回来,还带着苏大夫本尊。
“那边处理得差不多了,我?过来瞧瞧。”苏重烟知会俞梢云一声,转头轻步进了屋子。
他对屋子里的味道无动于衷,走到床前挑开帘子,裴溪亭抬眼看过来,说:“那些孩子怎么样了?”
“身上?有些外伤的,我?都处理好了,但被困这些日子,他们心里的害怕成了病症,得好好缓一段时间。现?下由小皇孙守在?客栈,你?还是操心自己吧。”苏重烟一边说话一边拉开被角,先后替宗随泱和裴溪亭把了脉,最后轻声说,“药性虽然散开,但总归在?体内走了一遭,我?去熬一副药,等殿下醒来就给他喂下去,也求个妥帖。至于你?,”
他从袖袋中取出小药罐递给裴溪亭,外敷的,又取出一粒药丸喂给裴溪亭,说:“含着让它自己化,你?额头有些烫。”
药丸苦得很,裴溪亭眉毛眼睛都皱成一块儿了,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宗随泱的颈窝里去。
苏重烟见状笑了笑,起身放下床帐,出了屋子。
俞梢云轻声问情况,苏重烟如实?说了,说:“虽说我?眼里只有患者,但裴文书特殊,我?还是不敢多看,你?找个人?来替他擦药吧。”
“裴文书点名?要了元方,等人?买粥回来吧。”俞梢云犹豫着说,“诶,裴文书的身子真的没问题吧?这要是出点什?么事情,我?怎么跟殿下交代?”
“无妨,就是做得狠了,要好好休养几日才能恢复元气。”苏重烟说,“以防万一,我?给他也煎一副退热的药。”
俞梢云不知为何会发热,又不好意思多问,囫囵点头应了,随即吩咐身旁的人?,说:“去买点糖回来,裴文书讨厌吃药。”
近卫应声去了。
元方很快就提着食盒回来,放在?桌上?打开,取出里头的粥碗递到床前。俞梢云看了一眼,纳闷地说:“怎么是乳粥?”
“最近的一家食楼没有鸡丝粥,我?就买了乳粥,先拿回来给他垫垫肚子。”元方说。
“没事,这个也一样,正好我?才吃了药,喝点甜的压一压,免得反胃。”裴溪亭说。
俞梢云原本想?说立刻让人?去厨房熬一碗,闻言也就没多话,毕竟裴溪亭才吃了药,少吃荤腥也是好的。他说:“裴文书喝了粥就休息片刻,晚些时候再喝一碗药。”
裴溪亭闻言露出想?死的表情,俞梢云不与?他对视,怕听见什?么“我?不喝”的诉求,转头对元方说:“待会儿你?帮裴文书上?药,我?在?屏风外头等着。”
不到万不得已,俞统领是不能离开殿下半步的,裴溪亭闻言对元芳说:“你?们俩一起去外头等着吧,我?若是实?在?不方便,再喊你?。”
元方点头,说:“那你?先喝粥。”
裴溪亭斜着身子把粥喝完,元方伸手接过碗,就和俞梢云一道去了屏风后头。
裴溪亭拉下床帐,解开中衣,小心翼翼地涂抹伤口,他身上?痕迹多,一罐子药堪堪不够用,尤其?是那处,火辣辣的疼。
太子殿下睡得很沉,裴溪亭涂着涂着忍不住低头啃了口宗随泱的脸,泄了愤,又继续蔫蔫巴巴地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