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学人精,你最好别落我手里,我剪了你的舌头。”裴溪亭拍床,“滚。”
宗随泱说:“再说一次。”
裴溪亭恭敬地说:“请滚。”
宗随泱看着裴溪亭,没有滚,也没有说话,两?人对峙片刻,突然,他上前?一步。
“我靠。”裴溪亭吓得倒头就往被子里钻,捂着屁股到处逃窜,结果把自己裹死在?被子里了。
宗随泱见状伸手摁住这只蠕动的巨型蝉蛹,伸手摸了一圈,找到裴溪亭的头和脚所在?,先?将人的脑袋放了出来。
裴溪亭大口呼吸,说:“你竟然想闷死我,你太狠毒了。”
他倒打一耙,宗随泱也不在?意,伸手把他旋转一圈,将他的脑袋放在?枕头上,说:“这下?可以睡了。”
“我不敢睡。”裴溪亭说,“你要打我。”
宗随泱摇头,并且给出了一个很实际的理由:“比起你睡着了,我更希望在?你醒着的时?候,有感觉的时?候打你。”
“?”裴溪亭惶恐地盯着他,“殿下?,你不要染上这些坏习惯,我们?要做懂文明有礼貌的好青年。”
“你不是教我要袒露心扉,不能什么都憋在?心里吗?”宗随泱看着裴溪亭,似乎很不解,“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因此采纳你的谏言并且逐步实施,你不高兴吗?”
“呵呵……”裴溪亭干笑?,“我很荣幸呢。”
“不必谢恩。”宗随泱揉了揉裴溪亭的脑袋,没头没脑地说,“傻样。”
裴溪亭愣了愣,咕哝道:“你才傻,你全家都傻……唔。”
宗随泱捏了下?他不老实的嘴巴,随即伸手将他从被子底下?放了出来,顺手掩好被子,说:“睡吧,不闹了。”
他说罢起身,放下?床帐就转身离开了。
裴溪亭怔怔地眨了眨眼,支起上半身从床帐缝里望了出去?,宗随泱关门时?抬眼看过来。四目相对,裴溪亭连忙说:“晚安!”
宗随泱顿住,说:“晚安。”
床帐垂下?,轻轻晃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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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随泱回到房间,却没有上床休息,只是坐在?榻上小?憩。
最近和裴溪亭相处时?好像又回到了恩州的样子,只是更亲近自然了些,仿佛他们?之?间的龃龉不曾出现。裴溪亭看他的眼睛里没有怨,也没有恨,还是那?般坦率,喜欢便是喜欢,不悦便是不悦,酒后的情感更是火热。
他想起了那?个船上的吻。
宗随泱没有喝酒,却醉得厉害,裴溪亭吻下?来时?,他脑子里竟然什么都没有,空白了一瞬,回过神来时?,两?张唇已?经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这种全然由欲/望支配主宰的感觉很矛盾,既令人惊惧,又令人痛快,好似悬崖踩线,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当?然,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想亲吻裴溪亭,要把裴溪亭狠狠地嵌在?自己身上,严丝合缝最好。
这欲/望凶猛,宗随泱愈发清楚。
烛火幽幽,被开门时?掀起的风声晃了一下?,宗随泱睁开眼睛,抬手拢了下?灯罩。
“殿下?。”游踪走到桌前?,轻声说,“去?百媚坊的人回来了,该找的地方都找了,没有发现异常,唯独一处今夜找不得,便是一楼后院的一间寝屋,是那?个仙音的住处。”
“看来要白日去?找了。”宗随泱说,“你先?去?休息吧,明日再做打算。”
“是,殿下?也早些休息才是。”等宗随泱点头,游踪便轻步退了出去?。
房门轻轻关上,宗随泱抬手按了按眉心,拂手熄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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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重烟收到消息后即刻出发,与护送的笼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