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溪亭走?着走?着,突然一顿,随即挪开右脚,俯身一瞧,“诶。”

他把那东西捡起来,凑到宗随泱脸前,说:“我捡到钱了?,还是块小碎银。”

宗随泱看了?眼碎银,又看向裴溪亭,说:“你?待如何?”

裴溪亭环顾四周,双腿微张与肩齐平,左手叉腰,说:“谁丢钱了?!”

一嗓子震得四横八竖小道上的人都停下脚步,纷纷摸向自己?的钱袋子,一个穿粗布蓝衫的年?轻男子哎呀一声,连忙举手喊道:“我的钱丢了?!”

男子边喊边跑过来,裴溪亭说:“丢了?多少?”

男子想了?想,说:“约莫一两。”

差不多,裴溪亭把银锭递出?去,男子捧手连连道谢,转身离开了?。

两人继续往湖边走?去,晚风吹得花枝乱颤,花瓣叶子从眼前掠过,裴溪亭探手接住一瓣,桃红色的,不知是什么花。

风将花瓣吹走?了?,裴溪亭收回手,说:“我喜欢这样的夜晚,风是冷的,但很舒服,出?来吹一下,感觉神清气爽。当然,春天?的夜晚也很好,冬日?的雪景很是漂亮,夏天?当然也有好景色,但很热,还有蚊虫。”

宗随泱说:“你?不是声称万物有灵?”

“蚊子除外。”裴溪亭想了?想,补充说,“什么蛆啊毒虫啊也给我除外,来一只我灭一只,碾得碎碎的,阎王爷都拼不起来。”

他说这话时很是孩子气,感情充沛,活灵活现,宗随泱说:“那蛇呢?”

裴溪亭一个马步扎出?去,拉开距离,警惕地盯着宗随泱,目光好似扫描仪,一番精细扫描,终于扫到了?宗随泱衣襟处的小蛇头。

裴溪亭叹了?口气,失望地说:“变/态。”

宗随泱探手放到脖子前,等小黑蛇乖顺地缠绕住他的手腕,他才?放下手,用袖口遮掩住它。对于裴溪亭的评价,他不甚理解,说:“哪里变/态了??你?把小大王当猫崽子,却怕这么一条小蛇?”

“那我见到小大王的时候,它还很小一只,也不随便乱咬人,和乖巧的肥猫咪有什么区别?虽说它现在变大了?,但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而且特别亲近我,我当然不怕了?。”裴溪亭瞅了?瞅宗随泱的袖子,转身继续往前走?,“这条小黑蛇,我又不熟,而且这又不是你?的蛇。”

小大王是宗随泱的小老虎,这蛇却不是宗随泱的蛇,宗随泱品味着这句话,说:“这有什么关?系?”

“你?说有什么关?系?你?到底不是它的主人,它说不定突然兽性?大发,连你?都要咬一口,更别说我了?。”裴溪亭眼睛一转,调侃道,“还是说,这条蛇是你?和傅廊主一起养的?”

“这倒不是。”太子说,“你?就当我是它的义父吧。”

“那傅廊主是不是小大王的义父?”裴溪亭说。

“那倒不是。”太子说,“他杀气重,小大王不喜欢。”

裴溪亭乐道:“小大王就喜欢我。”

宗随泱不置可否,裴溪亭身上的气息的确让人感到很舒服,清冽而不冷冽,温和而不炙热。

裴森*晚*整*理溪亭在岸边来回,选了?一辆小船,问了?价钱,宗随泱便递上了?钱。

两人先后上船,伙计松开了?绳子,推了?小船一把。船荡出?去,裴溪亭钻出?蓬看了?一眼,说:“没人划船?”

“可以选择自己?划或是让人上船划。”宗随泱施施然地落座,“这船头的绳子系在大船上,不必划也能晃悠。”

裴溪亭在对面坐下,说:“也不给点果盘啊,好歹来盘瓜子吧?”

“自带或者单独购买。”宗随泱说,“岸边的牌子上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