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随泱闻言看?了俞梢云一眼,没有出声。

裴溪亭道谢,拨着茶盖想?了想?,说:“今天?好像不是什么节庆日子啊?”

“城内常有灯会,但城北富贾徐老爷招了位女婿,今晚自己做东举办灯会,请大家观看?女儿女婿游湖,讨个好兆头。就在城北的绿波湖,可热闹了呢。”俞梢云说。

裴溪亭“啊”了一声,突然想?起来什么,“城北的徐老爷?是那个子嗣凋零,求神拜佛狂纳小妾都生不出来但是得到了一颗仙丹很快小妾就怀了的那位徐老爷吗?”

俞梢云说:“正是。”

“那咱去瞧瞧?”裴溪亭尾音上扬。

俞梢云笑?道:“瞧瞧。”

裴溪亭喝了茶,转头去里屋收拾了。

俞梢云看?向宗随泱,一阵挤眉弄眼。

宗随泱微微摇头,却到底没有对俞梢云的擅作主张表示不满。

俞梢云见状暗自摇头,自矜道:我可真是殿下?肚子里的蛔虫!

裴溪亭很快收拾好了,走出去时,宗随泱又变成了那张平平无奇的假脸。

宗随泱放下?茶杯,起身?走了出去,裴溪亭迈步跟上,出门后就将帷帽戴上了,毕竟他现在还有一层和元芳绑定的假身?份呢。

出去后,裴溪亭环顾四周,说:“元芳呢?”

“去李府看?梅绣了,怎么,”宗随泱偏头看?向裴溪亭,“想?他了?”

瞧瞧这?酸溜溜的话中余味,裴溪亭眉梢微挑,说:“不可以吗?”

客观来说,的确没什么不可以,裴溪亭想?谁都是他的自由,但宗随泱殿下?的心情?已经不够客观,闻言面?无表情?地撇开?眼,说:“随便。”

“那殿下?问什么呢?”裴溪亭无辜地眨了眨眼,“没话找话吗?”

宗随泱不想?搭理裴溪亭了,又觉得这?样闭嘴是服输,说:“我想?说话就说话,还要你首肯吗?”

“我没这?么说啊,殿下?确实想?说就说,从早说到晚都没问题,但你方才那句话是问我,不是吗?”裴溪亭轻笑?,“那想?来是我不够了解殿下?,没看?出来殿下?是那种完全不感兴趣、不想?知道答案却还要问人家一嘴的性格呢。”

裴溪亭每次在话尾加个“呢”的时候都分外矛盾,如?何?勾人就如?何?恼人,如?何?恼人就如?何?勾人。

宗随泱偏头看?向裴溪亭,四目相对,裴溪亭无辜地眨了下?眼,笑?起来时眼尾上挑,一股子勾人心肠的模样。

这?个坏东西,宗随泱暗自咬了下?牙,表面?却不动声色,甚至笑?了笑?,说:“你的确还不够了解我。”

裴溪亭听出一股子危险的意味,面?色微变,狐疑地看?了眼姓宗的,又转头看?了眼站在身?后的俞梢云,暗自掂量了一下?两方战力?,瞬间乖顺地、温柔地说:“殿下?,我们下?去吧。”

宗随泱几不可闻地轻哼了一声,转身?向楼梯走去,裴溪亭迈步跟上,说:“对了,那人审了吗?他为?何?要杀我?”

“审了,但此人只是个被雇佣的杀手,不知道主顾的信息。”宗随泱在俞梢云回答之前如?此说道。

俞梢云在背后欣慰地点头,好啊,殿下?都学会抢话、尽量多制造和裴文书说话的机会了,好啊,好啊。

裴溪亭并不知道俞统领的心声,闻言“哦”了一声,说:“好吧,不知道就算了,反正这?人想?杀我,一次不成就还有两次,总归会现身?的。”

宗随泱说:“你倒是安然。”

裴溪亭跟着宗随泱上了马车,落座后才说:“不安然咋办?我天?天?求神拜佛然后在脑门上贴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觉得……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