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懂礼,不要畏畏缩缩不上台面,更不能为着出头作伪扯谎,给家中招祸。”

裴溪亭正在神游,感觉一道严厉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他脸上,就知道汪氏是在点他呢。

他左耳进右耳出,温顺地说:“母亲放心。”

裴锦堂也说:“母亲宽心,儿子会照顾好三弟的。”

汪氏本意让裴溪亭坦诚,如此还来得及寻个由头撤了请帖,见状拧眉说:“你们满口答应,若出了岔子,必定重罚。”

汪氏起身离去,裴溪亭与裴锦堂一道往回走。

路上,裴锦堂说:“我记得你不会骑马啊,前几年试着学了一次,差点摔断腿,之后就再也没有试过了。”

裴溪亭刚学骑马的时候也摔过,但摔了几次,也就会了。他偏头对上裴锦堂好奇的目光,赧然一笑,“我后来又去学了,但怕摔了丢人,偷偷学的。”

裴锦堂本来觉得今日的三弟有些不一样,来前厅与母亲见礼不像以前那般瑟缩紧张,客人面前大方淡然,说话的声音都响亮沉稳了几分,但此时见到这副熟悉的笑容,又不由得有些失望。

“有什么丢人的?我刚学的时候也摔。”裴锦堂加重语气,“我又不会笑你。”

裴锦堂在表达友好和亲昵,裴溪亭听出来了。

裴锦堂不喜欢被汪氏摁在书桌后头读书考功名,也不想整日学这样规矩那样礼仪,只想当个游士游历四方,哪怕住破庙穿粗布,也是无拘无束。他本身是个敞亮的人,骨子里藏着少年意气,和“裴溪亭”不同,“裴溪亭”是只被规训了的软葫芦,外壳软,心也空,与青铃铃为友是他为数不多的鲜活人气,因此青铃铃没了之后,“裴溪亭”也撑不了多久。

“我没觉得二哥会笑我。”裴溪亭说,“二哥别误会。”

“你别误会才是,成天多思多虑,心只会越来越窄。”裴锦堂拍了拍裴溪亭的肩膀,“启夏宴那天别怕,你就跟着我,不会出岔子的。”

跟着你才要出岔子吧,你在的地方,渣攻团不得集伙打团?裴溪亭感激地说:“那就烦请二哥照顾了。”

“兄弟之间不要动不动就谢,说多了就生疏了。”裴锦堂搂住裴溪亭,“咱们家人丁少,没有那么多兄弟阋墙的必要,放松点儿说真的,你要是能压我一头,光耀门楣,我一定谢谢你!”

裴溪亭说:“好的。但光耀门楣的责任,还是二哥来担吧。”

裴锦堂有些惊讶,因为若是从前,裴溪亭一定会立马躲开,紧张地说一句:勾肩搭背,不成体统。

都是叫母亲管傻了!兄弟之间,勾肩搭背怎么了?

因此这会儿,裴锦堂挺高兴的,图着新鲜劲又搂了搂裴溪亭,才说:“得了,你回去吧,改天我带你出去做身新衣裳。”

“我有”

“毕竟是勋贵云集的场合,就算没有争奇斗艳的心思,也要拾掇拾掇,否则难免有长舌头谣传母亲克扣你月例,传回府中,你又要被训了。”其实这种默认的攀比之风,裴锦堂并不在意,但他深知这个弟弟有多怕母亲,担心裴溪亭被训了之后又变回从前那模样,这才如此一说。

他拍拍裴溪亭的肩膀,“说好了啊,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