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攫住了一个点宸乐殿。

小来公公贴身?伺候皇帝,却明显为太子殿下马首是瞻。他?不是不许陈贵人入宸乐殿,而是不许任何外人入宸乐殿,他?是太子安在宸乐殿的眼睛,宸乐殿的所有人都是太子的眼睛。

太子入主东宫五年,如今皇帝为傀儡,太子一手翻云覆雨,裴溪亭想起了这?则传言。

秽乱宫闱、混淆皇室血脉、擅闯宸乐殿,三条都是死罪,但也许太子自己根本不在意陈贵人给他?爹戴绿帽还想着偷偷给他?添个弟弟妹妹,他?不能容忍的只是陈贵人设计进?入宸乐殿。

而陈贵人设计进?入宸乐殿,也许并不只是要给肚子上户口!

太子方才提到上官桀并判定?上官桀管不到上官明头上,言下之意便是暂且判定?此事和上官桀、上官家无关。但陈贵人之父陈少卿和裴溪亭的便宜假爹裴彦却是昔日同窗,多年好友。

裴溪亭这?一于心不忍,实则是不知不觉地把自己架上了火炉,犯了大?蠢,招了大?忌。能否撇清关系,全由太子说了算。

瑞凤眼陡然湛出惊人的神采,太子微微一笑,竟有点表扬的意思,说:“看来是想明白了。”

涎水从?裴溪亭嘴角滑落,打湿了太子的手指,太子却并不在意,仍压着裴溪亭,指腹底下那条不懂事的舌柔软温热,想哀求而不能,无措地蠕蹭着他?。

太子面色如常,好整以暇地看着那张脸红白交杂,鼻翼翕动,似是要憋过气去,最终裴溪亭还是忍无可忍地抬手拽住他?的袖子,偏头躲开了。

气口被松开,裴溪亭哈了一声,快速喘/息,喘得咳嗽两声,狼狈莫名,他?偏头看向太子,满眼的泪花儿。

他?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有时特好面儿,天大?地大?都大?不过他?一口气,比方此时,若太子真?要弄死他?,他?跑不了,但高低不能求饶吭一声。可太子教?训他?了,教?得隐晦模糊,训得不伤皮/肉,好似自家孩子犯了错,拿鞭子抽一顿,哪怕看得血淋淋的,也只是皮外伤,没真?伤着骨头。

这?么一转念头,裴溪亭那截性价比不高的傲骨就?没必要支棱了,他?迎着太子深邃的目光,说:“殿下要舍我?,又何必训我??我?做错了,殿下训我?罚我?,我?都受了,却还要舍我??”

他?眼眶微红,好似受了天大?的责罚,言辞凿凿,好似占据着至高的道理?,太子难以言喻,还未说话,裴溪亭就?扯住了他?的衣袖,十分顺溜地做出一副可怜乖觉的姿态:

“我?知道错了,”裴溪亭拿出巾帕替太子擦拭拇指,半抬起头向他?求饶,“是我?脑子笨,嘴还快,说错话沾错事儿了。您再教?教?我?……老师。”

最后两个字,他?说的柔情百转,生生逼出了骨头里那点为数不多的所有软劲儿。

太子看着那双湿红的眼,目光倏地沉了。

第48章 后山 小裴一天闯俩祸。

都?说笼鹤司是东宫亲臣, 是太子门生,可偌大朝堂,敢叫太子一声“老师”的, 裴溪亭是头一个。这和在学琴时叫的那声老师是不一样的。

太子看?着裴溪亭用柔顺乖觉的表情擅自喊出放肆的称呼来,也没有纠正,只说:“你聪明?得?很, 我教不了你。”

“我不够聪明?, 所以犯了错, 可也没那么笨, 所以才敢觍着脸请老师再教教我。”裴溪亭把话说得?乖, 还?特意?搭配谄媚的笑,偏偏他生来就不认识这俩字,所以笑不达意?, 只剩张花儿似的模子。

装乖,太子评价他这个词, 裴溪亭受了, 真心实意?地保证道:“类似的错误, 我以后不会再犯了。”

太子不置可否,说:“还?在学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