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来,仗着极佳的夜视能力,昏沉里她的纤细轮廓恬静,脸颊莹白,发丝乌黑,披散开,铺了一枕头。
梁朝肃凝望长久,倏地动作极轻极缓脱去衣物,赤裸着胸膛,悄无声息上床,掀开被子环拥住她。
浓密发丝,流水般浇泻在他的手臂,温柔的没有筋骨。
这一点,物不随主人。
梁朝肃摊开右手,手心里硬邦邦一枚碧绿玉扣,编制的红色绳结不长,玉扣两旁配作装饰的玉珠,也大小不一。
总体是一条材质上佳、卖相不好的玉扣手镯。
梁朝肃轻轻抽出连城的手,套进去,扣紧绳结。
碧玉和雪肤,在冰岛风声不休的清晨,室内静谧到仿佛沙漏,一粒粒流泻,缓慢,温柔。
他抚摸着,俯首轻吻。
与此同时,梁父书房。
周秘书弓腰俯首,鞠躬几乎成九十度。
时值后半夜,窗外天色昏暗,屋里只亮了一盏桌面小台灯。
黯淡的白光,照亮桌面,照不清桌面后面端坐的梁父,他身上穿着深绿色的睡袍,头发也没有白日的整齐,凌乱散漫,却森寒到人骨头缝里。
气氛在周秘书汇报后,一分一秒的流逝中,压抑紧绷的过度。
第118章 一切大曝光
“你是说,那家黑诊所先收沈黎川的钱,后又经朝肃两次上门,他们几乎要松口的时候,朝肃忽然收手了?”
“是的。”周秘书鼻尖豆大的汗珠,坠落在鞋尖。
“什么时间?”
周秘书腰折的更低,“与那位刘兰女士拍照的时间一致,在两个星期前,连城小姐离开的前夕。”
梁父算时间,那时正逢顾家生变,顾星渊妻子出车祸,昏迷不醒。
他一瞬了然,皮笑肉不笑,“我这个儿子,对老子寸土不让,对女人,让的倒是舍得。”
周秘书从发现梁朝肃疑似跟连城有首尾,到确认怀孕,全程跟进。梁家的风起云涌,他也是参与者。
梁父的笑语,他听得懂,却必须不能听懂。
木胎泥塑般,弓腰弯折在原地,一动不动。
梁父面容隐在浓积的阴影中,晦沉出神,蓦地挺直身,一张脸浮现在台灯光亮下,“不对,不对,他既然退了,为什么连城离开后,又不退了?反倒大张旗鼓的,跟我摆明车马对阵。”
周秘书已到中年,长久弓腰俯首,头因长时间充血,晕晕乎乎,栽倒在地。
梁父心中不断涌现不好猜测,蹙紧眉,摆手催他在椅子坐下。
“梁氏最近如何,顾星渊呢?他疯巅到哪了?”
周秘书缓过头昏,眼前朦朦花亮,下意识回,“您最近加紧要查连城小姐怀孕一事,好釜底抽薪。梁氏有那几位老董事顶着,顾星渊就算会咬人,也翻不出花样。”
梁父面色霎时间狰狞可怖,手臂撑在桌沿,青筋沿着皮肉直鼓,“他放在家里的眼线被抓后,是不是从来没有过问过?”
周秘书头晕眼花全消失,看见他表情,骇得面色又白,“问过的,萧达前天来,就问过了。”
“只有萧达?”
周秘书点头。
“暗度陈仓。”梁父欲笑不笑的,荒谬,懊恼,几分咬牙切齿,“好一个暗度陈仓。”
那日,他前脚找到连城,梁朝肃后脚跟上,一招引蛇出洞,他败了。
梁朝肃又提谣言,他不信,两人在楼道上对峙。
梁朝肃说暗度陈仓,他只以为用词牵强。
当时那两个选择,保董事长权位,放弃紧追连城。放弃权位,继续紧追连城。
确实迷惑,绊住他,一时难以选择,后面他准备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