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未售出名家大师画作仅对一些优质画作进行拍卖的前提。

这真是应了那句话:画廊卖的从来都不是画,是诱惑。

这个道理虞辞懂,魏瑥颂懂,来画廊的所有人都懂。

可没人能抗拒。

中下阶层想往上爬。

上流阶层更想往上爬。

一群人从平底角逐到山腰,然后在山腰仰头发现山峰之上还有山顶。

于是不满足的欲望便又诞生了。

这些无穷无尽的欲望编织成虞辞魏瑥颂获利的工具,成为虞辞达到目的垫脚石。

她曾靠着这些欲望打造出天合,推动它步步跟乔家对峙,逼得乔家开始睁眼看她。

可远远不够。

乔家这几年账目是不好看,设备确实需要革新,可只要乔家敢于换血,天合的竞争力是远不及的。

更何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依旧渺小的可怜。

深宵闭店前,一篇斥魏瑥颂画廊污秽不堪如铜臭粪坑的文章悄然登上港晚报头版。

画廊助理买来供两人一睇,大致意思为,魏瑥颂用画廊圈钱捞金,玩弄各地富商,表面做生意实则洗钱。

树大招风,名高引谤。

画廊并非上市公司需要对外公开财报,可即使如此,那些对于新闻信息敏感的媒体从业者也能在中途被要求退场的状态下,从蛛丝马迹的线索中推断出今日画廊营收可怖的关键结论,从而进行修饰报道。

魏瑥颂卷起报纸在手心轻轻一敲,用温柔可靠的语气道:“这件事我会处理,大家都先去换衣服,然后咱们去吃庆功餐。”

画廊助理们顿时喜笑颜开,欢天喜地的走了。

一众助理离开,魏瑥颂哼了声,“跟狗一样,闻着味就来了。”

虞辞仰头喝完半壶水,才缓缓用有些粗粝的声音点头:“挺好,好好把握,又是一波广告。”

她一说广告魏瑥颂首先想到的就是霍励升白日里的高调宣传,朝玻璃窗外望去,夜间霓虹闪烁,上环大厦广告屏上的开业大吉还在闪烁。

他出声说:“今日有这等战果还得多亏霍生。”

广告都是虚的,告诉众人来此画廊能跟他搭上千丝万缕的诱惑才是真的。

虞辞垂眸,眼角眉梢不觉发柔。

“霍生的名头自然是大的。”

“改日登门拜谢,走吧,吃饭去。”

“好的。”

晚十点,画廊歇业,一行人驾车前往餐厅聚餐。

今日一天都很忙,虞辞饿过了头,临到上菜反倒吃不下什么,象征性的动了两筷子,她起身去了洗手间,快速的卸了妆,她望着镜子里略微疲惫的自己缓缓舒出一口气,洗手间门被推开,明亮的镜子折射出外间来人,虞辞顺眼望去,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温小姐。”

温舒怡显然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她,冷哼一声款款行至镜子前掏出口红补妆。

洗手间气氛因为她的到来有些凝滞,虞辞整理好随身物品,微微颔首示意要出去,温舒怡这时却忽地开口了。

“有些人真是好手段,巴上一个还能攀上另一个,人精一样游荡在两个男人中间,居然还能同时把他们都哄得团团转。”

云山雾绕的阴阳让虞辞微微顿足,蹙眉,“温小姐是在说我吗?”

“啪!”温舒怡将口红直接拍在盥洗台上,骂道:“装什么装,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她说到一半时像是想到什么值得忌惮的存在一般又堪堪止住了声,冷哼一声踩着小高跟撞开虞辞,“我之前说欢迎你来报仇,靠男人可不算哦。”

虞辞揉动被撞得有些疼的肩膀,低骂一声。

跟有病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