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百里瞧着她的表情失落的垂眸,“小鱼刺,一点都不记得哥哥了吗?”
小鱼刺?
“你是……”虞辞眼睛瞪大,又回望他额头上的伤疤,他的身影开始不断跟记忆中那个任人欺负的身影重合在一起,“胖哥哥?”
宴百里顿时对着她绽开笑容,“喺我啊!”
“可你不是粤人吗?怎么变成港岛人……”
还摇身一变成为了港岛副总督家的公子爷……
“说来话长。”宴百里脸上的笑容缓缓淡下来,“你跟着佩念阿姨进了乔家不久后,我家人就出了车祸去世了,绝望之际宴副督来粤地参观工作,看我可怜领养了我,他不能生育,这么多年也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对外宣称我是独子。”
“这样……”
虞辞还是愕然。
记忆中住在老旧小区对门的邻居小胖哥已经不记得名字。
但其人胆小懦弱的性格在脑中还颇有印象。
时间的魔力竟然如此之大,能将一人改头换面到这种程度?
“真是太久不见了,我都没认出来。”
虞辞说。
宴百里笑了一声,“别说是你了,我都是上次去了医院之后才想起来的,一直想找机会跟你相认,但总觉得时机不对,看你今天吓成这样,实在不忍心,才跟你相认的。”
“这样……”
宴百里看着她,有些怅然道:“时间过去太久了,我还记得小时候就你跟哥哥玩。”
“你经常会保护哥哥,不准任何人欺负哥哥。”他说着又主动问虞辞,“你还记得我头上的疤是怎么来的吗?”
虞辞看着他额头上的伤疤,努力检索脑海中模糊的记忆,“我只记得,有个坏哥哥。”
宴百里睨着她,“是啊,一个坏哥哥。”
他说:“那个坏哥哥指使小朋友砸我,还是小鱼刺你帮我把他赶走的,忘了吗?”
宴百里口中的小时候是指她四岁,他六岁。
二十多年已经过去,那些短暂的童年经历早已在记忆中模糊陈旧,落满灰尘,虞辞就算费劲力气去想,也只能记起一些碎片化的记忆片段,忆不出全貌。
“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时间太久了……”
她歉意道。
宴百里黯然片刻,又笑着道:“没有关系,有缘千里来相会,你我今朝重逢已经是喜事,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虞辞淡笑着回应,又道:“真是荣幸能跟宴少成为童年好友,常言道亲兄弟明算账,宴少看得起我,今天愿意给我机会让我来处理这件烦心事,我也不能占宴少的便宜,瓷器的赔偿款我们会偿还。”
宴百里:“一桩意外罢了,不要放在心上,我之所以找钱老过来鉴定,只是不想在你心里留下污点让你误会我是个奸滑之人,而且是我的人摆放的位置不对才让搬运师傅碰倒,我也有责任,不需要你们来负责。”
“再说了,小鱼刺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宴百里眨眼笑,“上次我出车祸还是你帮哥哥报的警,你忘啦?”
“所以,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不可能问你们要赔偿的。”
“如果真要找个人负责,那我宁愿找保险公司。”
话说到这个份上,虞辞再坚持就是不识抬举了,“宴少宅心仁厚,璞酌感激不尽,为了感谢您的慷慨,璞酌无以为报,如果宴少不嫌弃的话,以后只要您来消费,那我们都会给您五折优惠,另外,我听李武说送来的雕塑也碎裂了,您看是我让雕塑师一比一复刻一座过来,还是再拟稿重塑?”
“再送一座一样的就行了。”宴百里歉意道:“其实我也不想再麻烦你,但是那座雕塑我还蛮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