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几次,虞辞感觉自己好像神叨了。

霍励升推门进来,就瞧见虞辞无语的表情,笑了声,道:“你约的小姑娘到了,在客厅等呢。”

“好的,我马上去。”

虞辞抱着画起身,出去时还不忘踮脚亲亲他的嘴巴,伸手朝他胸膛揩一把油。

胸前的触感一瞬就无,霍励升忽感自家这位妹妹仔如今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动手动脚跟吃饭喝水一样。

指尖稍碾,心情不错。

虞辞抱着画到了客厅,安静从椅座上起身,“虞辞姐!”

“过来看看。”

虞辞打开自己精选的考题,先找了幅简单易辨的赝品递给安静,她没说原作是什么,也没说这是不是真画,安静既然说任何假画都逃不过她的眼睛,那她必然要有大量的画作储备知识,否则如何辨赝品。

但即使如此,安静还是在虞辞打开画作不到三秒的功夫便道:“假的。”

太快了。

安静打了个哈欠,就这?

虞辞笑笑,随后在画轴里挑挑,取出两幅幅真假难辨山水图置于她眼前,“哪幅真哪幅假?”

上了难度,安静没那么快给答案,弯着腰躬身去看,一双眼睛聚精会神的。

同样很快,她伸手指向其中一幅画,“这幅是真的。”

“确定吗?”

“《山花水洞》刚创作的时候画家白在识已经八十九岁了,他有一身病,画画对他来说已经很吃力了,走笔会稍微轻一些。”

安静指向哪幅假作,“这幅画太健康了,线走得太实。”

虞辞赞了她一声知识储备够扎实,安静说她从小就接触这些,虞辞想了想,干脆取出压轴题。

两幅侍梅图。

“哪幅真哪幅假?”

安静弓着腰去细细查看,眉头皱起,像是为了难。

“看不出来吗?”

“能。”安静俯身借放大镜去细探,而后不断轻嗅,分针走表,不到十分钟,她直起身子,指向那副假画,笃定道:“这是假的。”

虞辞抬头,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安静说:“一样的生宣,一样的徽墨,但,我猜哈,梅疏影当年可能比较穷,用不起五石漆烟,所以用的墨条只是普通的油烟。”

虞辞:……

说就说,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

她觉得有点好笑,“然后呢?”

安静说:“说回正题,《侍梅图》是十多年前的产物,买家是谁咱不道,但有一点,画那么多钱买回去肯定是会好好保存的,两幅画笔墨细节几乎是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纸页的新旧程度。”

“你看这幅。”她指向哪幅真迹,“虽然保存的非常好,但十年过去,纸页还是不可避免的稍稍泛黄,你再看这幅。”她去看哪幅假作:“也黄,但黄得更浅。”

虞辞问她:“或许保存的原因呢?”

“好,就算有这么个可能,但你来闻。”

虞辞上前,按照安静的指示在两幅画中回来嗅闻。

“闻到了吗?”

又来了,那股细微的一嗅就散的味道。

“三氯化铁。”

虞辞心头重重一跳。

安静说:“‘变色龙。’”

“一股盐酸味。”

虞辞暗叹,难怪。

一张近期画作想要复刻老画多年风霜,最快的手法就是,加科技。

安静说:“传统纸页做旧还有用草木药材染色的方法,譬如中药里栀子、姜黄、虎杖等,但这幅画用的是化学药剂。”

“一开始我就闻到了,但我就是还想再确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