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殿下的?”我好奇地问道。
他“嗯”一声,却紧接着催促:“孤今日无多少闲暇,你要学,便快练起来。”
我忙答应一声,往冰上滑去。
昨日,我是使着小性子,玩玩闹闹过去的。
今日,大约是兄长离开了的关系,我知道除了齐王,没有谁能帮我。于是我收敛了脾气,认真学起来。
不得不说,齐王教习之时,颇为一丝不苟。
哪怕只是在冰上滑起来这样简单的事,他也总能搬出些道理,说我哪里做得不对,让我当场改正。
这着实无聊得紧。但他似乎完全不觉得枯燥,只在旁边盯着我一遍一遍习练,直到过关为止。
我又想起了明玉她们。
她们曾肖想着,如果能让齐王教她们打马球就好了。她们会故意笨手笨脚的,让他亲自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手把手、身贴身地教导自己。且希望他务必严厉,最好连怎么走路都指导一遍,切不可有漏网之鱼。
说着这个的时候,她们一脸陶醉。说要是能被齐王惦记上,哪怕只有那么一日也甘之如饴,这辈子活够本了。
被他惦记,哪里来的甘之如饴……
我在冰上,在齐王的指点下,双脚蹬着冰鞋没完没了地画着一个又一个的葫芦之时,心里这么想。
太阳渐渐升上半空,天气不那么冷。
我也早已经热出了汗,将皮裘披风脱了,放在一块露出冰面的大池上。
大约是见我喘起了气,齐王道:“累了么?”
我点点头。
他望向远处,指了指池边的点兵台。
“你可滑过去么?”他问。
那距离,少说也有两三里。
我张张口,正要拒绝,只听他说:“罢了,你若途中摔倒,便连回来的气力也没了。”
嘴边的话即刻咽了回去。
这不就是在说我练了这么许久,仍毫无长进?
我昂着头:“谁说我会摔倒?”
说罢,我迈开步子,就往点兵台滑去。
说实话,我确实累,不过大约是因为先前练了一阵子,那些动作虽是枯燥,却似乎果真有些用处。我滑着直线,只觉脚下稳当了许多,身体也变得轻盈。
当然,我不敢托大。我知道如果我真的摔倒,那便真的要被齐王小看了。
故而我滑得并不快,只力求稳当。
后面有冰刀滑过冰面的声音。我回头,齐王不紧不慢跟着。
想看我会不会出丑么?
我自不会让他得逞,转回头去,专心致志。
待得安然到了点兵台下,我随即停住,得意地转过头,对齐王道:“如何?”
齐王不置可否,朝点兵台上唤了一声:“吕均。”
我诧异不已,也跟着抬头,却见吕均在上方伸出头来。
“殿下,上官娘子。”他笑道,“茶和点心都备好了,请二位上来吧。”
我睁大了眼睛,又看向齐王。
“殿下备了茶点?”我说。
“不可么?”齐王在旁白的石头上坐下,一边脱下冰鞋,一边说,“孤饿了。”
我看着他,怔忡片刻,连忙也找个地方坐下来,拉开冰鞋上的绦绳。
早晨出来时,我不过吃了一碗粳米粥。滑冰是十分耗费体力的事,又兼天冷,那点粥水早已经不知去向。故而方才听到吕均说茶点二字的时候,我感觉到肚子适时地瘪了一下。
待得我跟着齐王上了点兵台,只见这里已经摆好了案席。案上摆着食盒,旁边则有一只红泥小炉,一把茶壶正在上面冒着热气。
我没想到,齐王竟有这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