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皇后虽爱好礼佛,不过并不妨碍她偶尔到玉清观来。

她每次来,都会到藏经阁去。

那是先帝时营造的。其中收藏的经书不少,不乏传世孤本。除了道家黄老经典,还有许多佛家的贝叶经。

太乐署仍在排演,加入了钟磬之声,叮叮当当的。

没多久,我看到了藏经阁外侍立的宫人。

皇后住在昭阳宫,里头伺候的人都与别处不一样,高髻广袖,颇有压人一等之气。

尤其她身边的人,别的嫔妃见了,哪怕正当受宠的,也都要客客气气。

迎面的一位,就是皇后的贴身侍婢佩姈。

她仍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目光淡淡地扫了扫我怀里的碧眼奴,而后,行个礼:“玄真来了。”

语气清冷,来者不善。

“佩娘子有礼。”我还了礼,道,“贫道蒙中宫召见,特来请安。”

佩姈道:“中宫就在阁中,请玄真随妾入见。”

说罢,她转身而去。

藏经阁足有五层,是玉清观里最高的楼阁。

皇后所在之处,是第三层。

我踏着丝毯上去,只闻得一阵幽香。铜炉里轻烟袅袅,皇后倚在绣榻上,身上斜披着一件锦袍,面前的矮几上,摆着一册贝叶经。

不过,她没有在读经,而是拿着一把瓜子慢慢嗑着,姿态闲适。

“中宫无量寿福。”我行礼道。

过了一会,皇后终于将手里的瓜子壳放到瓷盘里,转头看了看我。

“你干的好事。”她冷冷道。

第十五章 明玉(上)

我仍神色恭敬:“贫道不知中宫所指。”

皇后没有说话。却看佩姈一眼:“你下去吧。”

佩姈行个礼,退了下去。

没多久,脚步声消失在楼下,我听到轻微的关门声。

藏经阁里只剩下了我和皇后二人,明瓦窗户敞开着,风从外头吹来,太乐署那边的声音又清晰了些。

“佩姈还是老样子。”我说。

“她是我从家里带来的老人,比谁都稳妥。”皇后的语气仍清冷,“还不快给我。”

我将碧眼奴放下。

它喵一声,伸个懒腰,而后,跳到了皇后的膝上。

皇后一下将它抱住,脸上的冰霜瞬时消失不见。

“许久不见你了,想我么?”她亲昵地抱着碧眼奴,揉了揉它的长毛,又捧起它的脸,埋头下去猛亲一口,“又胖了,真是个小淘气鬼……”

那声音又甜又腻,笑眯眯的模样,俨然换了一个人。

我无语。

再看了看楼下,确保没有闲人,我在一旁坐下:“你就这么来了,别人都以为你要兴师问罪。”

“我自是要来兴师问罪的。”皇后一边抚着碧眼奴一边说,“不然我扔下隆福寺的好日子不过,回来做什么。”

我:“崔贤妃那事……”

皇后冷笑一声,打断:“她算什么东西,也值得我这般辛苦跑一趟。”说罢,她盯着我,“邹承那事,是你搅的局?”

原来是为了这个。

我并无掩饰,道:“正是。”

“是景璘让你做的。”

我没有否认,道:“你该知道,他想让李仕业当京兆尹,刘温和邹承挡了道。”

“怪不得。”皇后道,“我道邹承那风流事早不撞破晚不撞破,偏偏这时候闹起来,无人暗中挑拨才有鬼了。”

“刘温找到你家求情去了?”我道,“他虽跟你家沾点亲戚,可他投靠了谁人你该清楚,你如今是皇后,还是莫插手的好。”

听得这些,皇后忽而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