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季容倒了杯酒,遞給他說:“韓浚,將這杯酒拿給武陽君。”

韓浚接過齊王的酒,起來走向無極。

無極仍舊兩眼眨也不眨地看著齊王,雙眼泛著殷紅,薄唇緊抿,緊握成拳的雙手突著猙獰的青筋。

“武陽君,這是王上賜的酒。”來人裝模作樣地朝他微一躬身,遞出了酒樽。

無極並未接過,也沒看著他。他的眼裡,只有那個令他又愛又恨的人。韓浚暗暗咬牙,他起來站直,湊到無極的耳邊,小聲說:“喝了酒就快滾罷,別打擾我跟王上。”

這時候,無極才像是注意到了他一樣。

他看著他,輕聲地反問:“你,跟王上……?”

“無極!!”

風雲變化僅僅就在一瞬間。武陽君已經抽出了腰間的佩刀,只差半步不到,他就能直接把眼前的人斬成兩半。

韓浚驚得腿一軟,連連往後爬了幾步,撞倒了酒案,樂師和舞姬都驚得連連退後。

“王王王上!他、他……他想殺了臣!”

這時,不知是誰連吼了幾聲“護駕“,禁衛軍急忙圍來,將武陽君和齊王重重隔開。

季容已經站了起來,兩雙眼隔著人牆,靜靜地對望。

無極手裡擎著刀,他不知道在等什麼,只是用猙獰的兩眼執拗地看著季容。

可是,他等來等去,等到的卻是王上這麼一句話:“你在寡人面前拔刀,是想要讓御史安你一個篡逆犯上的罪名麼!”

須臾,無極慢慢放下了刀。

禁衛軍趁此圍來,要將他給拿下來。季容卻喝了一聲:“慢!”

所有人看向齊王,不敢動作。

季容神色木然地看著前頭,像是不為所動。

“將武陽君押回府,命其……閉門思過。”

元熹三十四年三月末,無極徹底失寵於齊王。

然而,天子就像是一夜之間轉了性,他不再勤於朝政,也不輕易接見朝臣。

他喜歡上了音律,讓人從民間找來了許多的樂師,將他們豢養在宮中。每個日夜,宮人都會聽見從秋陽宮裡,傳出悅耳的弦音和王上的笑音。

五月祭天,以往這麼盛大的日子,齊王從不曾缺席。可是,這一次他卻讓太子代為主持,依然沒有露面。

轉眼,又過去了兩個月。

少女在長廊上奔跑。

“阿兄、阿兄”她跑進了院子,說:“王宮裡的人來了。”

在院子裡舞刀的人停下來,他“唰”地收回刀,推開阿嬰,幾乎是拔腿奔向了前院。

內侍手裡捧著齊王的詔書: “請武陽君聽令。”

無極跪下,抱拳:“武陽君在此。”

內侍展開詔令,宣讀王上諭旨。

直到他讀完了聖旨,跟前的人仍動也不動。內侍看看左右,跟著走過來,俯身道:“這可是件天大的喜事啊,年紀輕輕就封了侯,縱觀這百年,想必也出不了第二個了。”

他遞出了聖旨,“鄭侯,接旨罷”

齊國立國千年,分封諸公君侯,其中侯位又分三等。三等侯諸如寧侯,景侯,僅是虛榮,無封地也不能世襲;二等侯,無封地而有實權,這些多為朝中重臣,如武安侯、長安侯等;一等侯,可由天子手裡得賞封地,以地名做稱號,可自行在封地裡收稅增兵,雖聽從天子號令,卻可自治一方。自中興之後,除了自家兄弟,齊君不再封一等侯予外臣。

原以為無極已經失寵,卻沒想到,季容不惜違反先人的遺命,再次分封外臣,將鄭地賞給了無極。

無極怔怔地看著手裡的詔書,好像這不是封賞他的王命,而是放在他脖子上的一把利刃。

內侍的聲音拉長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