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不?得不?停步。
容八随口问路旁看热闹的人:“这?是哪家的丧事?”
“嗐,您前些日子没见着?那?撒了不?少喜钱的大红轿子?还是他刘大善人家。他女?儿啊,嫁过去?没多?久就死啦!”
“可惜没跑掉!好端端的小姐要嫁给个乞丐,我要是她?啊,也得一头碰死。摊上?这?么个爹真?是造孽!”
“老王家的,妇道人家懂什么,是事出?有因,只能说她?命不?好!谁也怨不?着?!”
她命比纸薄 她就这样路过了她的一生……
人生一世间, 忽若暮春草。
容暄在这一刻骤然理解了?这句诗的含义。
她还?未过?二十?岁生辰,总感觉未来的路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是以,她从来敢想出格之?事, 敢望未成之?功, 盘算着以后的每一步踏向?何方。
而一条命的重量到底有多轻?有多短?
她不知晓。
但此刻, 她却被“命比纸薄”四个字的份量震撼而至久久无言。
在她落脚小城的十?数天里,路过?了?富家小姐的反抗挣扎,路过?了?陌生新娘的沉默抵触,路过?了?年?轻姑娘的性命像花一样地枯萎。
从未想过?,她就?这样路过?了?她的一生。
闻听容八带回来的消息, 头一个惊诧出言的居然是柳絮:“那姓刘的小女儿今岁才十?四罢!近些天除了?忙生意便?是与岳小姐推心置腹,隐隐听说他家有婚事却也无暇顾及。怎会如此?”
容八咽了?咽口水, 顿觉言语艰涩异常。
“听韩婆婆说, 刘小姐许婚之?事前些天闹得满城风雨, 全扶风城的人都知晓一二。”
“刘老板……就?是那位刘大善人, 正月出城放花灯,不慎落入扶月城外的河里,幸得一乞丐相救,方才保下了?性命。”
“刘大善人对他千恩万谢,厚赠金银不说,更是许诺嫁女以报。奈何府中没有适龄姑娘,小小姐还?未及笄,只得留至年?后筹备完婚。”
纪实甫与柳絮对视一眼, 不可置信:“这事众人皆知。但谁都以为是刘家为求声名夸下海口, 实质是借口拖延。毕竟刘小姐年?岁上不合宜,又是闺阁里娇养着的,大约拖过?了?年?就?会作罢。”
柳絮对丫鬟招招手, 偏过?头低语不知吩咐她去做些什么。
“纪先生的意思是,刘家只是想要报恩的名声,并不是当真乐意嫁女。”岳银朱眉头蹙起,低声道,“倒也合理,像是大户人家会做的。只是,如今怎么就?嫁了?呢?”
“刘大善人?有这等名号是因?着他常常施惠上下么?”容暄凤眸微眯,问道。
柳絮颔首,又摇摇头:“刘柳两家皆是开钱庄的,素日来难免有些不睦。刘老板这人是沽名钓誉了?些,总喜好把?排场闹得很大,可我得承认,逢年?过?节他给百姓施粥放饭不是假的。”
“所谓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纪实甫轻抚下颌胡须,回忆道,“正因?百姓多有受惠,我一向?觉得刘老板品行端正,不曾了?解其?家事。”
祁隐眼见着白衣送葬队伍远去,问:“有恩必报、有诺必践,难道不是顶好的夸赞么?刘老板是想要得到这份赞誉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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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疾步赶回,附耳汇报给夫人。
柳絮再抬头时,已是神?色冷肃:“是我等太过?想当然了?。从一开始刘老板就?打算嫁女,但刘小姐不愿意,以至婚期当日冒险逃出府邸,却还?是被捉回去成婚。”
“婚后如何,外人到底知晓不得。只是刘小姐乃是撞柱而亡,许多人皆是见证,料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