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姐蕙质兰心,不?负帝都第一才女之?名。秦府所?出的女子皆是不?凡啊。”
孙内侍望着仿若修竹的身影翩然离去,并不?敢深想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未及两日,姚醉蓝亲自于晚间拜访定国公府,直言德妃娘娘召绣华阁掌柜入宫裁衣。
她本心下不?定,甫一与岳小姐见面却又有了些?许明悟,隐隐只觉自己并非醉翁之?意?所?在。
月没参横,唯有满室灯光柔柔点亮。
她听见那道冰棱似的声线仿佛蒙上一层雾气般,带着些?许凌冽的味道:
“银朱,去罢,去上你们二人?的战场。”
玉手点琼姿 金凤出云滚玉步摇压不住琼……
姚醉蓝是头?次入宫。
她不是不知晓自己已过世的母亲, 曾为这高墙金瓦内的一局司制,借着那万里挑一的绣工手艺在天下?富贵荣养之处风光过。
只是,穿过曲折廊桥, 目睹雕梁画栋, 迎见班直换岗……一路上?威严绵延的朱红色难免压得她心底沉沉昏暗。
素日里人情练达又?长袖善舞的姚掌柜, 亦是不由?得悄悄挣扎着在自己的眼角眉梢长出?些许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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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姐姐,莫慌。你我今日是同行而?来,我一直陪着你呢。”
姚醉蓝的脚步未停,却没忍住偏头?看向身侧出?言之人。
或许可以说,那是绣华阁另一位少有人知的掌柜。连这宫里的人都以为她是自家的亲眷。
说不上?是被定国?公府的名头?打动, 还是逐渐折服于二人投缘的相?交,总之朱雀大街上?的绣华阁并未如期闭店, 反而?因着更大的靠山与进货渠道, 愈加被经营得财源滚滚。
姚醉蓝的聪敏足以令她感知到风雨欲来的不安, 自然不会令她错过定国?公府众人筹谋已久欲成大事的氛围。更何况, 他?们显然就没打算刻意隐瞒。
就如同岳姑娘所言我们互为挚友,自不该排你在外。普天之下?如你我一般才能?过人的女子并不少,却唯有在此处能?够真正地接受自由?而?放任喘息。
“姚姐姐,莫慌,我们跟着国?公也是在为世间女子谋求出?路。这条路你我同行,我一直陪着你呢。”
姚醉蓝不像她一样读过很多书,也只是会认字罢了,其?实并不理解儿子常常念叨的那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
可那时候, 精明不肯吃亏的姚掌柜不知怎地头?脑一热, 就斗胆跟着她一步步混成了定国?公的“友人”。
这样的事儿她从前怎么敢想?
现在忆起来,姚醉蓝仍然觉得自己可能?是中了什?么南疆来的蛊。一个带着小?儿独自打拼的寡妇就这样贸然闯入权贵地界,真是太?出?格了!
而?偶有往国?公府上?小?聚议事, 直嗅到少年人、青年人们一往无前的昂扬勇气,加之耳闻那位平阳郡夫人在青州的大展拳脚,姚掌柜好像又?不觉后悔了似的
算啦,她们都是好孩子,更是忧国?忧民的好人,自己能?跟上?了她们也是无比地幸运。诶,新进的绿缎子不错,正好拿来给银朱做身衣裙。
果?然,绿色很衬她。
那条墨绿织锦流云裙算得上?是图案繁复又?颜色深邃,入宫觐见穿最为相?宜。此刻看去,她却穿出?了飘逸的味道,恍若真如天边流云,是宫墙怎么也锁不住的人。
她是那般镇静。而?自己虚长她好几岁,反而?要依靠小?姑娘的安抚才行,想想实在有些羞愧了。
岳银朱其?实倒不似姚姐姐猜想得那般沉着平静,她的心底也在缓缓沁出?丝缕紧张。
毕竟贵妃如何只是她们的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