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但?愿我?儿能走上正途,平安度日。”
一句接着一句,仿佛要道尽她?的?生平,留下来过?这世间的?浅浅印痕。
自有猩红血色淌出嘴角,脉脉划过?下颌。
惹得本已算是见惯了生死?的?两人不忍再看,皆转开眼神。
“我?的?姓,来自我?爹,却也不是独属于?我?自己的?玩意儿。”
“岳银朱,拜托你,求求你,要记得我?,我?名琬琰,怀琬琰之?华英的?琬”
口?中末字,几近无声?……
容暄立时回?首。
余夫人,不,琬琰。
她?双手交握,叠于?腹上,双脚并拢,即使因着泄力而倚靠椅背,仍然保留着八分?的?端庄。
那般在意自尊体面的?人,最终还是竭力以最美的?姿态落幕。
岳银朱不知晓自己为何要为仇人落泪,但?她?已然被一种更宏大更麻木的?悲哀所笼罩,以至于?心神恍惚差点腿软摔倒。
容暄习武之?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提醒她?且服下保心丸缓缓。
却见自家未来的?女相怔然出神,喃喃相问:“国公,我?只觉好?无力,好?悲哀。或许我?,真的?只是这片土地唯一的?侥幸罢了。幸好?遇上了国公,我?方才知晓俗世亦有杰出男子愿意把女子当作同等的?人,她?们还会遇上这样的?良机么?”
容暄没有答话。
她?知道,银朱本就不需要自己的?回?答。
她?拷问的?是命运。
无论答案为何,她?亦不会从命。
不过?,傻姑娘,世间怎么会有男子能够与女子感同身受呢?
那里边儿好?些的?,投驻些高高在上的?怜悯;坏些的?,抬脚将女子往更深的?泥沼中踩去。
女子唯有女子可以依靠。
女子唯有往上爬,才能够成为后来女子的?依靠。
这个道理,我?向来看得懂。
腰肢儿软些 几位爷,您是听曲儿还是赏……
深春的夜晚已然凉意淡近无, 是以街道游人如织,较之初至帝都?之时更添几分拥挤。
容暄一行人身在灯火通明的丰乐坊中,却皆没甚赏玩的心思。
到底是要事在身段正明妹妹的消息寻到了些眉目, 特来一探。
前两?日岳银朱伤神太过, 祁隐给她又改了几副安神方子, 嘱咐了静心调养,故而她说要同去谁都?不肯点头?。
再则是好容易休班的薛举。他被容三逮住干活儿,选人查矿一事万万不可有?失。兼之督促亲卫训练的重担加身,他这厢倒是比主君还忙,连府门都?出不得一步。
容一和段正明这几天也?算是混熟了, 两?人出门前还念念叨叨,怕人少会难以把控事态。
容暄则全然无此担忧。
她深知?总不可大闹帝都?上赶着给某些人递话柄, 如此人多了反而易生异变。只要自?己的身份摆在那, 应当是不愁带不走人。更何况, 所去之地?乃是……
“几位爷, 您是听曲儿还是赏舞啊?”
杨老板在帝都?大小也?算是个人物。虽说来人皆是生面孔,可打头?那位一身的贵气扑得人眼疼,她立马转换了口风:“爷,四层的厢房最是清净,您要是不喜欢下边可以上那儿去,保管给您挑些知?情识趣的作陪。”
容暄环顾一周,见?台上姑娘轻歌曼舞,大堂内人潮涌动, 但到底多是自?诩风流的文人墨客饮酒作赋, 也?算不得过于吵闹。
可她仍然道:“在四层挑个最偏最清静的包房。”
杨老板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