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的父亲与?小叔多年?镇守北关,战功赫赫却无粮饷支援,甚至身陷卖国奸计,葬送了将?士性命的恩么?”
“亦或者,是我收复失地时被调回帝都?、赋闲官职时被冤枉谋反、外放做官时被陷害瘟疫,这种大?恩大?德么?”
她?微微仰头,修长的颈显出?几分傲气,并不俯首去看注定是阶下囚的输家。
“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秋风萧瑟而过,金乌光彩愈亮。
“今朝覆了你的,是我,也不止是我。”
秦寻雁率大?军进城时,帝都?的路道口皆为己?方军士把守,这里局势已定,全然是换了一番模样。
到底是兵戈之事,百姓们害怕而闭门不出?,显得素日里繁华如梦的帝都?凋零几分,似秋风落叶般,泛起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
只是这样的氛围当然蔓延不到秦王军身上。
且看罢,高头大?马上每个人都?是喜上眉梢,言语间?欢笑连连,比之过年?节
春鈤
的时候还更甚一筹。
尤其对于容家亲卫而言,拼杀了两年?,真?真?正正是拿满身伤痛才换来了如今的大?好局势,至高之位已是主?子的囊中之物,从龙之功也是铁板钉钉,此?后前途无量,如何能?不感到欢喜呢?
岳银朱骑马载着妹妹岳银青,姐妹二?人依偎在一起低声叙话,亲密无间?的模样很是动人。
“瞧她?们姐妹二?人可真?是要好。说起来,咱们姑娘去了青州后许久未见了,平时也觉得没什?么,这一下子还真?是惦念起来了。”柳絮笑意吟吟,随口闲谈着。
纪实甫捋捋胡须,颔首道:“夫人所言极是。大?约往后咱们就要定居帝都?了,到时候儿子也就罢了,女儿还是教她?回来,以她?的资质未尝不能?成些大?事。”
“不知王上登基后要封我个什?么官当。”柳絮扬眉,脸上尽显锐气,“要是低了我可不依,不过王上定然不会教我失望的!”
“正是,正是。我猜度着,有王上在,女官入朝总会推行下来,这普天之下的可怜女子,总归也能?有几分慰藉罢。”
纪实甫一时想起灵州刘小姐,心下郁郁。
“夫人,王上有要事相商,请几位速至定国公府!”容二飞马前来,于朱雀大?街截住众人,疾言禀报。
秦寻雁蹙眉,直言相问:“莫不是出了些意外之事?王上可还安好?”
容二?摇摇头,面上蒙着一层不忿,只道是:“都?是宇文辰做下的孽,王上已是怒极。”
“怒极”二?字一出?,周身都?仿佛冷凝了几分,原先弥漫的轻松氛围顿时定住,连岳柳等人都?拧起了眉头。
王上向来冷静自持,能?让她?大?怒之事,该是何等骇人?
秦寻雁怀着担忧迈进寂静无言的松茂堂,甚至顾不上感受熟悉的布景格局,便先是望见容暄坐于上首,以手支颐闭目养神,另一手则紧握着腰间?剑柄。
只一眼,她?就知晓女儿压抑着满心的怒火。
众人依序落座,秦寻雁自然是与?女儿并肩而坐,这才轻声低语:“这是怎么了?”
她?没有伸手去抚女儿的额角。
毕竟女儿已经是坐拥天下的王,差一步就要登顶,她?自然不会以亲昵之举当众削减女儿的威严。
话音将?落,却见杜羡之敲门而入,朝着各位拱手致意。
而后又有一女子从堂后的四季如意陈香米屏风转出?,荆衣布钗难掩国色天香,教所见之人都?惊诧一瞬。
她?环顾堂内众人,稍显无措,似不知如何是好。
“婵衣?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