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长成的花儿是?定然于己有利的。
因着?定国公敬重嫂嫂,岳姑娘得以崭露头角;因着?岳姑娘到来后聪明强干,国公的亲卫都颇为拜服,不抵触女子入府;因着?无人敢置喙女子掌权,连小段这样的出身都可?以学到武艺,掌控自己的命运。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啊。
在这条权欲之路上,她?们是?天然的同盟。
女子为官本就不易,后辈必须踩着?前辈的脚印攀爬,将细弱的声音汇聚在一起才能被人听到。
于是?柳絮也?笑:“今日瞧着?银朱姑娘,竟有了些国公的影子呢。”
“那我?可?真是?荣幸之至。”岳银朱的眉眼荡起了波澜,“现下就盼着?吴德忠莫要辜负我?们的期望啊。”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跟着?容九往牢狱去时,岳银朱沉甸甸的一颗心被这句诗反复缠绕填满。
此?刻,渐月华收练,晨霜耿耿。
东方的天际泛出浅浅鱼肚白,象征着?新的一日将要徐徐到来。而晦暗难明的牢房里,有人却仍旧在痛苦的海潮包围之间苟延残喘。
“竟撑了这般久?”岳银朱隔着?围栏,遥遥瞥见那衣衫不整、鲜血淋漓的身影,稍显讶异。
“岳小姐太高估此?人了。”容九眯了眯眼,冷笑道?,“他刚挨了一鞭子,就大喊大叫着?要交代,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说?了出来。”
她?缓缓迈步向前,低声询问:“那怎么?亲卫来报,说?是?毒虫已再?也?无法寻见?”
“吴通判养尊处优之人,一应事务尽交代给下属去办,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清楚。他怕自己承认不知会?直接丧命,讲着?讲着?便扯谎以拖延时间,硬生生给自己又多?求了几鞭。”容九细细解释。
岳银朱一时语滞。
她?逐渐提高了声音:“他也?算是?求仁得仁。倒不是?他蠢到连现下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都不知,而是?他着?实怕死,一点点风险都不甘冒。”
“你说?是?吧,通判大人?”
面前沉重的脑袋极慢地抬起,沾血的凌乱长发?下露出一双充斥着?惊惧的双眼。
吴德忠艰难地掀起被泪水与汗水打湿的眼皮,透过朦胧看到了牢房外的那群人,脸上不可?自抑地流露出浓重的害怕之色。
可?心里只有翻来覆去的痛骂:
定国公府出来的人都是?疯子!
要造反为什么?不能在路上就起兵啊!
难道?真是?为了汉阳百姓才不惜背上谋逆的骂名?要这样说?,你们不该都是?以身饲虎的佛陀么??怎么?给人上刑就一点都不手软啊!
我?吴德忠,不应该是?信州这片地方最恶的恶人么?!
你们里面每一个,行事做派看起来都比我?像话本子里的反派啊!
燥与躁与噪 像是一尊无悲无喜的玉面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