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只顾巡查范阳粮仓,误了发觉疫病的吉时。”
他?抬手?揩了揩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挤得眼眶通红:“您这一路走来,想必定是有所耳闻疫病。唉,您说好端端地怎么会出这样的事?下官每每想到,总是心酸,还请您见谅。”
容暄不帮他?搭戏台子,随手?端起一盏茶,用茶盖子慢条斯理地撇去上边儿?的浮沫。
她淡淡地吐出一句:“这茶闻着香,瞧着倒是一般。”
容一侍立在侧,挑挑眉:“属下看着有些像是玉壶春呢。”
“这茶要?价不菲,通判大人?真?是才不外露啊。”容二补充道。
吴德忠无法?忽视,只得给下属递了个?眼神。
“这是打灵州买来的茶叶,帝都的玉壶春价高,属下只买了些味道上有些相似的。倒是连累了吴大人?与国公您只得喝这般劣茶,还请恕罪啊!”
“不碍事的,我平日里也没喝过什么名茶。”吴通判将话题强硬地转回,“只是苦了汉阳城的百姓,遭此横祸而性命难保啊!但为了天下苍生,实在是不得不为啊!”
他?语带哽咽道:“现下国公到任,下官总算是有了主心骨。还请您下令,何时命人?点?火烧城呢?”
容暄觑他?一眼,神色肃穆:“大胆!吴通判是否想致本官于不仁不义的万劫不复之地?若是朝廷怪罪下来,你有几个?脑袋可顶?若是百姓皆生流言蜚语,你有什么法?子来解?”
“还是说,吴通判已经算好了让本国公来顶此罪名,自?己好踩着垫脚石青云直上?”她身体?前倾,毫不掩饰周身的压迫感。
吴德忠霎时感受到了如有实质的刀光剑影,汗毛陡然?竖立。
“定国公误会下官了!此乃没有办法?的办法?。假使不及时阻止疫病传染,那将会引起全大雍的恐慌,甚至是伤亡。”
“身为一地的父母官,如何能畏惧人?言而停驻不前呢?某为雍臣,陛下如有怪罪,您不必忧心,某愿一力相抗!”
铿锵有力的话语在谦德堂回荡,掩盖了有人?悄悄紧张地咽口水。
“好。”容暄满脸欣慰,好似遇上国朝大忠臣般连连鼓掌。
“没想到吴通判竟有此等觉悟,却是本国公小?瞧你了,深觉自?愧弗如。”她嘴角笑意?渐深,“既如此,吴通判想必很愿意?与汉阳百姓共克时艰,以彰您忠诚之德。”
“来人?,送咱们的吴通判回汉阳城。”
吴德忠冷汗直流,根本来不及擦拭。
他?勉强定了定心神,思及自?己手?中所握的底牌,方才强撑着开口:“定国公,现下信州知州府的官吏几乎尽数为汉阳城所困,臣非医师,即使入城也不过是平添损失耳。还不如留在此地,主持大局,以防信州百姓闻讯而慌。”
容暄听他愈说愈坚定,语气也平静了些,心里也有了成算。
“哦?本知州在此,用得着你一个通判主持大局?”她便未曾揪着先前话语,只是随口阴阳怪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