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还在吗?天色将晚,如果没有与案情有关的线索,学生该回去了。”闻叙不欲与太子再说废话,便直接提出了告辞。
“真的不考虑来衙内暂住吗?本府很是担心你的安危。”
闻叙自然拒绝,他自己也就罢了,没道理让春舟和陈最跟着他一起拘谨:“大人,只有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学生早非君子,愿以命搏命。”
此等魄力,少有人能及,若不是这张脸,陈鹤直会很高兴,朝中还有此等新秀。
“既然你意已决,本府也不拦你,诚意楼附近,本府会多派人手,护你周全。”
闻叙站起来谢礼:“多谢大人,学生告退。”
出了顺天府衙,天色果然已经接近黄昏,前两日下了雪,最近天气晴好,就是冷得很,大街上都没几个人了。闻叙裹着斗篷,谢绝了衙役的好意,自己独自坐上马车回诚意楼。
春舟他们,应当已经回来了吧,可惜,他还得晚些才能回去。
从顺天府衙到诚意楼的路并不远,但今日似乎有些过于远了。
“车夫,还未到诚意楼吗?”
“公子坐稳,还有些路,马车暗格里有茶水和点心,公子若是饿了,用一些便是。”
还挺周到,不过闻叙早已辟谷,对吃食远没有春舟那么热衷。
马车又行驶了好一段时间,这才在一处暗巷停稳,闻叙被人引下了车进了一处院落,很快就见到了这处院落的主人家。
“太子殿下,我们又见面了。”闻叙虽认不清人,但修行之后,要想记住一个人,远比从前简单太多。
太子却被这声太子殿下,打了个措手不及:“你知道孤的身份?”
闻叙点头,全没了在顺天府衙的无害坚韧:“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你非常好奇我的身份,你想听吗?”
太子沉默不语,显然他今日命人将人“绑来”,亦有自己的打算。
“太子殿下是否心中猜测,我与你生得这般相似,就连年龄也一模一样,是否与你是孪生兄弟?”
“此事陈府尹不好追查,但对太子殿下你来讲,却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闻叙停顿片刻,便又开口,“只需盘查宫中三十年前的旧人,总会有人见过皇后娘娘怀胎时的模样,若是没有,恰恰也印证了这一点,不是吗?”
太子眉头紧锁:“你与陈鹤直算计孤?”
闻叙摇头:“非也非也,英国公府出事,太子殿下正是势单力薄之时,小生实在懒得算计,若非殿下执意请我过来,今日你我不会有第二次见面。”
谦逊和狂妄,怎么能够同时如此完美地存在于一人身上的?
太子原本是打算请闻叙过来,令其打消复仇的念头,如今京中多事之秋,闻叙孤身一人,太容易被当棋子,哪怕有陈鹤直护着,可他陈鹤直自己都是个孤臣!
只是他还什么都没做呢,就被对方这番变脸惊愕住了。但转念一想,也对,若真是无害的小白兔,又怎么可能从死人林里爬出来!
陈鹤直此次,竟是走眼了。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闻叙非常坦率:“我自然是想要讨回一个公道。”
“可倘若……这个公道非常难讨呢?”或者说,根本不可能讨回来。
闻叙却笑了:“那就没办法了,既然公道不给,那就把命留下,谁要杀我,我便杀了谁。”
“你真是……你真是不怕死!”太子殿下从没见过把生死说得这么直白尖锐的人,他丝毫不怀疑,假使对方手里有一把刀,此刻或许已经刺进了他的胸膛里,“你难道,也要杀了我吗?”
闻叙抬头,然后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杀你?”
“你我一母同胞,经历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