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侯府嫡长子,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可我不是……”
说到最后,她声音轻得快要听不见了。
谢砚礼一顿,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几分酸涩。
她孤身一人嫁进来,在侯府无牵无挂,自然是极不容易的。
自己怎么能要求她去公然违抗祖母?她哪里做得到?
谢砚礼喉间一涩,刚想出声,便又听到秦九微开口。
“祖母还拿出子嗣,繁衍子嗣是家族重中之重,我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然不就成了侯府罪人了?”
提起子嗣,谢砚礼原本已经有些缓和的神色,又是一冷。
他冷不丁睫一抬,盯着秦九微,目光灼热隐怒。
“你既也知道子嗣重要,那为何又要喝避子汤?”
秦九微眼睫轻眨,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突然。
但好在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这件事终究是要跟他解释清楚的。
她垂着眼,声音低低道:“因为咱们的这三个孩子……”
谢砚礼浓睫颤扬,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秦九微抬起白嫩的小脸,和他眸光对视,“春哥儿他们自幼失去亲生父母,身世可怜。”
“我若这么快就有了自己的孩子,精力势必会分散,到时难免会对他们有所忽视。他们既然叫我一声母亲,我自然要担起母亲的责任。”
谢砚礼一僵,表情几分不自在。
自己竟是又误会她了……
原本以为,她是因为厌他,才不想给他孕育子嗣,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
谢砚礼抬眸看向她,“你说的有理,尤其是珏哥儿,他现在还太小。”
从新婚之夜那晚开始,他一直不愿碰她,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没想到秦九微竟也是这么想的。
她远比他想的还要好……
“其实……”秦九微抿了抿唇,“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谢砚礼目光紧锁住她。
第77章 自己简直……禽兽
秦九微秀眉紧蹙,“这原因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她抬眸和谢砚礼眼神对视,“夫君,你可曾听过女子难产去世的事情?”
谢砚礼一怔,没想到她会说起这个。
秦九微垂下眸子,声音低低道:“嬷嬷告诉我,女子成婚时年纪太小,要过几年才是最适合生育的,年纪越小,生产时的风险就越大……”
她小心翼翼抬眸,“夫君你会不会觉得我胆子很小?”
前世无论宫中活着多么艰难,她都会拼尽全力活下去。
如今她也想尽可能让自己活得久一点。
她并不觉得自己这样想有错,只是担心谢砚礼会接受不了。
“不会。”谢砚礼浓睫颤扬,静静看着她,
秦九微怔了怔,“真的吗?可是别人好像不会这么想。”
所以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胆小,是自私的。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你不用跟别人相比。”珠玉磬竹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秦九微心尖一颤,抬眸正对上他幽深的黑眸。
她抿了抿唇,“夫君你真的这么想吗?”
“嗯。”谢砚礼声音顿了顿,“因为我母亲就是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的,我活下来了,她去世了……”
他垂眸,眼睫颤一下,“只是我之前一时间并没有想到这个。”
“孩子的事,我们并不急。”谢砚礼语气轻柔道。
一想到秦九微可能会因为难产去世,谢砚礼就觉得自己难受到快要窒息了……
秦九微也在心头轻呼一口气,这件事终于说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