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宝缇没说话,听话地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
宛如?一个等待接受老师批评的小学生。
见她站着不动,宗钧行拍了拍自?己身侧的空位:“坐下。”
其实他的话并不带任何情绪,可在蒋宝缇听来,和命令没有区别。
和训狗也没有区别。
她抿紧了嘴唇,拼命忍耐克制自?己摇摇欲坠的情绪。听话地在他身边坐下。
宗钧行给她倒了一杯热茶:“睡好了?”
“嗯,睡好了。”她伸手接过他递来的茶。
但她只是接了过来,没有喝。
宗钧行淡声开口:“喝掉它。”
“喔。”她听话地喝掉。
“还要?吗?”他看了眼她贴着创可贴的手背。
她摇头,放下茶杯:“不用,谢谢您。”
“......”
男人伸手去拿茶壶的手顿下。
蒋宝缇仍旧保持双膝并拢的局促坐姿。
宗钧行笑了笑,但那种笑完全?就是肌肉扯动的假笑。他的眼里看不出任何笑意。
因?此在蒋宝缇看来,才会觉得诡异,可怕。
她下意识地远离他。
宗钧行不动声色的开口:“为什么?离我这么?远?”
蒋宝缇愣住了,显然没想到?他会直接问出来。
“嗯......我怕挤到?您。”
“您?”他似乎对她编造的借口不感兴趣,反而更在意她口中的称呼。
“嗯......”意识到?他可能不喜欢这个称呼之后,蒋宝缇迟疑地改口,“Kroos先生?”
她觉得既然宗钧行对她已经没有感情了,那她也没必要?再像之前那样,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缠着他撒娇,娇滴滴的喊他哥哥。
想必他也不会希望她像之前那样亲近他。
在这方面?,蒋宝缇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
曾经总是夸她可爱的那些叔叔婶婶,在爹地的爱意转移给其他孩子之后,也开始对她冷落无?视。
见到?了也只是敷衍地点个头。
虽然令人难过,但出生在那样的家?庭,蒋宝缇从小就明白了只有利益才是催动一切发生的助力。
那些叔叔婶婶之所以对她好,不过是因?为爹地。
源头的爱转移之后,他们的爱自?然也会跟着一起转移。
她小的时候因?为这些变化,难过了很长时间,并且每天晚上?都会躲在被子里偷偷哭。
不过也是多亏了幼年时便有的经历,让她能够逼迫自?己去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虽然难过是不可避免的。
她喜欢宗钧行,可是宗钧行对她的喜欢已经消失了。
或许不久后他的爱会转移给其他人,像那些叔叔婶婶一样。
他会找到?更听话的女孩子。会把曾经给她的纵容和耐心通通给到?其他人身上?。
但她除了接受还能做什么?呢。
毕竟是她先让他感到?‘失望’的。
强迫自?己接受这个现实的蒋宝缇再次用一种非常恭敬的语气喊了一句:“Kroos先生。”
男人的下颚线收紧,呼吸也有些紧绷。
片刻后,皮笑肉不笑地警告她:“很好,从今天起,你只许这么?称呼我。”
当?天晚上?,蒋宝缇在他怀里一直颤抖着哭泣。她的确也按照他的警告,全?程喊他kroos先生。
“Kroos先生,太深了。”
“稍微......稍微出去一些。”
“求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