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懈怠,其他鬼修忙着拾掇万恶渊。
宿聿就是晒完太阳,回屋休息的时候注意到臂膀上渗出的血,往后一摸,摸到了一手血红。
身体的状况比宿聿料想中更糟一点,清醒过后他的精神状况很好,唯独身体与神魂反着来,昨日他不过是出去外边晒了会日光,走动稍许身上的伤口就全都裂开,把采药回来的江行风吓丢了半条命,各种天材地宝就往他身上糊弄。
“这么弱……”宿聿摸到肩上满手的血,已经渗过绷带漫了出来,看到沾到被褥的血点,他不觉看向旁边案桌上那些医修留下的器物,自己动手将绷带全都割断扯了下来。
顾七推开门的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独自坐在床榻边上,赤着上身,用着沾着药水湿布擦拭的少年。
背上纵横的裂口横布着,渐渐爬走成一个图腾的模样,比在红土森林时,宿聿身上的图腾已经爬满了大半,与他的眼睛越来越相似,江行风第一次给他换药的时候差点吓到,后来看习惯宿聿的灵眼,也渐渐习惯……只是灵眼图腾张牙舞爪,与那些血融于一处,充满着说不出的邪性,是顾七以前没有见过的。
“把那边的东西拿给我。”宿聿听到开门声,以为是不见神明回来。
只是身后的声响没有回应,过了几息,温热的手按住了他过于鲁莽的擦拭之举。
宿聿手稍稍一顿,知道来人是谁,手中的湿布被男人伸手接去,轻轻地点在他渗血的伤口上,湿布碰到时候,他下意识挺直了背,之后听到了顾七近在咫尺的声音:“怎么不喊我?”
宿聿擦拭的动作很鲁莽,有些结痂的伤口被他擦破,需要重新上药。
过长的白发被随意盘起,缭乱的还有几缕落在伤口上,顾七一点点地捋开,重新握住他的长发,一丝不落地簪起。
一直如此,他就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顾七两指轻轻按在他的脖颈上,潜意识里的习惯是一件让宿聿难以理解的事情,比如身后的人拿走那块湿布,轻轻地擦拭着他背部渗血的伤口,耳边是药水盆里滴滴答答的水声,他能听到顾七拧干了那条浸满血水的湿布,反复地拭干伤口的血痕,他就安静地坐着没动,听着那微弱的声音,满身心只剩下房间里剩下的动作,甚至有种说不清的热意。
宿聿忍不住道:“顾七。”
顾七头也没抬,似乎对他喊不喊师兄并不在意,只是轻声地要求:“别乱动,听话点。”
床榻的角落里是藏书阁拿回来的阵法书,已经看了大半,卷起来放在枕头边上。
背上的伤口被一点点处理完毕,顾七重新地给他缠上干净的绷带,宿聿低着头,任由他摆弄处理,只是心不在焉地想着别的事情,不间断地被各种动静吸引。
很奇怪,不讨厌,甚至还想去接近。
过往残缺的记忆回笼的时候,裴观一与顾七这两层身份就好像融在一起,又很快分割开来,甚至记忆里那熟悉的称呼到嘴边的时候,总有干涩却喊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是现在,被对方握住脚踝这样的举动,会让他难以克制地把人踹出去,只是换作顾七的时候,他却被那股山雪气息蒙蔽,闭上眼睛时能想到的是雷劫下心如擂鼓的动静。
“腿。”顾七忽然道。
宿聿回过神,看到腿上染红的痕迹,忽地皱眉。
顾七半跪在地上,无处伸展的腿搭靠在对方的腿上,裤腿被细心地挽了起来。
那只手一点点地擦过遍布腿上的伤痕,脚踝被握在手心里,半分也动弹不得,只能感受着掌心的厚热滚烫,宿聿的手撑在身体的两边,眼神不知何时开始游走,他看着顾七的手,修长的手指圈着脚踝,后脚跟就落在他的掌心里,逃无可逃地被桎梏着,就像是他轻飘飘按住他颈后的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