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不行,人总有个磕碰,何况你这等家世,人口纷杂、繁文缛节,她是正妻,总会遇到些事,不可能护得和个鸡蛋似的。”

他谆谆教诲,怎料戚缙山冷漠打断:“为何不可?昔日武帝娥后,不正是如此?”

娘哎!

苟子涵恨不得打他一巴掌。

“你和谁比不好?和武帝比?那我问你,武帝为娥后殉情,乃至后世将娥后尸骨挖出鞭笞,你也要学?”

戚缙山不语,神色却说明一切。

苟子涵挠挠头。

没救了。

榆木脑袋。

谢明月停在门前,心猛地抽痛了一下。

他病了?

她多想冲过去仔细地看看他,可想到躺在床上的云氏,心绪又一寸寸勉强压了下去。

说不定,正是因为他的母亲……

她绷紧了下颔,轻敲门后,步入房内。

“夫君、苟圣手,”谢明月微微点头,不敢细看戚缙山的神色,“母亲她……如何了?”

“没事,脸色发紫是憋的,现在昏迷,明日就好了。”

苟子涵挥挥手,无所谓道。

戚缙山都不担忧他老娘,他就更不在意了。

况且,做出那种事的人,若非有戚缙山这层关系,他才不救呢!

谢明月的神色有些僵硬,沉默一瞬,还是看向了戚缙山。

还好,还未酿成大祸。

“好了,你有人陪,那我回去睡觉了。”

苟子涵大大咧咧一拍他的肩,捞起药箱飞速开溜。

临走前,还丢下一句叮嘱:“别忘了按时服药!”

戚缙山眯了眯眼,心底给苟子涵记了一笔。

谢明月的眉头瞬间皱起来,走到他面前。

“做什么要服药?”

她明知故问,他胜券在握。

“夫人方才不是都听见了?”

谢明月猛地抬头,撞进戚缙山深沉如海的眼眸。

她微微皱眉。

这人怎么不按套路来?

不该拼命隐瞒她吗?

他这么说,她岂不是该痛哭流涕地感动才行?

可她哭不出来。

虽然心中动容,可谢明月依旧委屈。

那日冷脸的,是他,今日不穿她衣裳的,是他,病了不告诉自己的,还是他。

自己不长嘴,休想将黑锅甩在她头上。

“嗯,我听见了,”谢明月沉沉开口,瞥见床上的云氏,心底有些别扭,“你母亲还躺着呢,这些事,能否私下再说?”

戚缙山静静看着她,看得她心底发毛。

这又是怎么了?

半晌,他缓缓开口:“好。”

谢明月松了口气,正要说点什么缓和气氛,没想到下一秒,戚缙山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径直走出了云氏的院子。

她张了张嘴:“你、你母亲……”

云氏才从鬼门关徘徊回来呢。

“不死就行。”

戚缙山将她放下,随手抵在身旁一棵百年老树旁。

他俊美的轮廓,在树影下忽明忽暗地蛊惑她。

谢明月整张脸都皱起来了。

什么叫不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