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神尊眸光一沉，袖袍翻飞间已至他身前：「岳山神女的住所，画上自然是岳山神女。」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燕溪山头顶。

他浑身发抖，声音支离破碎：「可...可神女额间不是红色莲花印记吗？那画上为何......」

「呵。」神尊突然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讥诮，「那不过是凡间画师臆想之作。」

他修长的手指轻抚过画卷上神女额间的金莲，「凡人之躯，怎配目睹神女真容？」

燕溪山如坠冰窟。

他忽然想起燕雪瑶额间那枚红色印记，想起她总在岁寒之日发病的异常......

「至于那额间有红莲的......」栖梧神尊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眼中闪过一丝追忆，「是她的一个婢女。」

神尊的声音骤然转冷，每个字都浸着刻骨恨意，「就是那个婢女，在神魔大战最关键的时刻背叛，才害她陨落。」

燕溪山浑身剧震，眼前浮现出燕雪瑶额间那枚妖艳的红莲印记。

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青玉案几。

「不......不可能......」

他的声音支离破碎。

栖梧神尊眸光一凛，突然伸手按在燕溪山额间。

「你为何如此在意？」

神息如潮水般涌入，粗暴地翻检着燕溪山的记忆。

突然，神尊的手剧烈颤抖起来。

在那些破碎的记忆碎片中，他看见了

陶向晚在雪地里对他展颜一笑；

陶向晚捧着新酿的蜜酒眼含期待；

陶向晚穿着嫁衣，眼中含泪跳下幽冥渡......

「阿岳......」栖梧神尊的声音突然变了调，日月双眸中泛起血色。

他看见记忆最后，陶向晚不，是岳山神女在坠入幽冥渡前，额间浮现出的金色神印。

「原来是你......」神尊猛地掐住燕溪山的脖子，声音嘶哑得可怕，「是你把她......」

话未说完，整座神殿突然剧烈震动。

远处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幽冥渡的方向，一道金光直冲云霄。

栖梧神尊松开手，日月双眸死死盯着那道越来越近的金光。

在那光芒中，隐约可见一道红衣身影。

「阿岳......」神尊的声音带着五百年来从未有过的颤抖。

下一秒，他的身影化作流光。

不顾一切地冲向幽冥渡。

神尊所过之处，云海翻腾，天地变色。

燕溪山瘫坐在地，望着神尊消失的方向。

他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却浑然不觉。

「原来......我亲手......」

23

幽冥渡的阴云被一道金光彻底撕开。

陶向晚踏着漫天金光缓缓升起。

她额间的金莲神印璀璨夺目，周身环绕着古老而强大的神力。

此刻的陶向晚已经想起了全部的过往。

五百年前那场神魔大战，她本可以全身而退。

是贴身婢女红莲在最后关头背叛，盗取她的玲珑心。

导致她不得不以神魂为祭，封印魔尊。

而那一缕飘散的神力，无意间飞入人间一尊破败的神像中。

记忆继续回溯。

那尊得了她神力的神像，因缘际会下被供奉在一座破庙中。

某日，一个满身是伤的少年跪在神像前，眼中是不屈的倔强。

她动了恻隐之心，将那一缕神力赐予了他。

「燕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