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告诉明月你不重要、你都是公主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就应该为母妃和哥哥奉献……
她恨母亲和哥哥。
她渴望关心关爱。
可她性子软弱,只会躲起来独自哭泣。
十五岁时,驸马给她递了一张擦泪的帕子,帮她摘下头上的大青虫。这一点点善意,就让她以为得到了爱。
自此,她嫁了过去,死心塌地守着驸马,要钱给钱,要妾就纳,一个公主活成了老妈子和妾室。
驸马还要纳一个青楼女子。
明月不同意,争吵间,她落了水。
驸马袖手而去。
她绝望等死时。
我奋不顾身救了她。
许是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坚定地被选择,第一次感受到自己也是重要的,明月很感动,她宁愿违背郑贵妃命令,也要报答我。
「在本宫府上,你不是奴婢,你就是伯府小姐齐嘉禾。」
「你救了本宫,当得起整个公主府的敬重。」
她握住我的手,兴奋地介绍起她准备的东西。
绫罗绸缎。
珠宝首饰。
精致的点心摆了一盘又一盘。
甚至还有四个伺候的丫鬟。
我悄悄叹了口气。
皇家的大公主,天底下最尊贵的金枝玉叶,想要的不过是一点点关爱和重视。
如此卑微。
此时,她是一匹亟待被发现的千里马,我就是她唯一的伯乐。
她之盛情,比之五皇子,要真心实意得多。
第19章
谈笑间。
明月公主突然蹙眉:
「博古架上的玉壶春瓶呢,本宫特意从嫁妆里选的,怎么不见了?」
婢女支支吾吾:
「芳姨娘喜欢,她搬走了……」
公主面色不愉:
「她是哪门的主子,本宫的嫁妆也敢偷?」
她身边的鱼嬷嬷赶忙插嘴:
「公主啊,驸马喜欢芳姨娘,您顺了她的意,就是顺了驸马的意,何愁驸马不回心转意爱您敬您呢?」
公主性格软弱,本能告诉她这件事不对。
可身边全是糊弄她的奴才,就连这个嬷嬷也是驸马的奶娘、芳姨娘的姑姑。
公主根本无法分辨恶意。
「既如此……那就……」
她极为喜爱那玉壶春瓶,嘴边犹豫着,不肯说出口。
鱼嬷嬷又念叨:
「驸马是奴婢喂养长大的,他是什么人,没人比奴婢我更清楚了。公主您不信,等着他冷落您吧!」
说到最后,已带威胁。
奴大欺主。
公主之境况,和我在庆宁伯府差不多。
我捏了捏她手腕,不紧不慢地开口:
「鱼嬷嬷,玉壶春瓶既是公主嫁妆,那就是皇宫内务府登记造册的东西,一一各有编号。倘若摔了丢了,都是大罪。前安康伯被抄家问罪,其中一项罪名就是偷卖皇家器物,经手的奴婢死得可惨了……」
「听说啊,天牢里严刑拷打,那奴婢的血跟开闸放水一样,都放干了……」
芳姨娘一个妾室,自然比不上安康伯身份。
鱼嬷嬷打了个颤,拧着嘴道:
「既如此,那就还给公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