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扯之间，一记响亮的耳光无意间抽在了金芸的右脸上，白皙的皮肤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火辣辣的疼痛迅速蔓延到嗡嗡作响的耳根，明明已经红了眼?眶，可金芸却怎么都不肯落泪！

……

悬在空中的手微微颤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向来强势的女人一下红了眼?眶，金雪梅赶忙上前?检查金芸的右脸，女人语气里是?止不住的哽咽：

“对不起?小芸，姑姑没想打你，我只是?”

“姑姑，不是?裴容缠着我，是?我不能没有她，姑姑，我是?真的喜欢她……”

“……”

金芸的话将金雪梅的记忆拉回到了过去，她猛地?发觉自己这个?侄女从小到大认准的事从来不会变。

金雪梅依稀还记得有一年冬天，金芸为女同桌打抱不平把?隔壁班男同学的鼻梁打折了，人证物证齐全的情况下，为了给男生家长一个?交代，金母用笤帚打金芸问她知错了没有，明明一句认错就能免去皮肉之苦，可金芸一直坚持说她没错，是?那个?男生先动手打的人，金母整整打了她四十分?钟，可她硬是?没松口，从那个?时候他?们就知道金芸虽然温顺听话，可实际上是?个?骨子里有自己主意的人。

……

“小芸啊，你们两个?女人怎么在一起?，以后又怎么生活啊！一步错步步错，你知不知道你这步走错之后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白眼?啊！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们重新来过，你找个?好男人结婚，你们幸福，你爸妈也能放心，这样不好吗？”

“姑姑，如果人生能选择的话，谁不想选好走的那条路，可是?我没得选。”

金芸摇头苦笑，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我活了三十年，最幸福的时候就是?跟裴容在一起?的日子，我喜欢裴容，喜欢她对我笑，喜欢她跟我说话，喜欢她牵我的手，喜欢她拥抱我，除了她，跟别人在一起?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只有跟裴容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感觉每一天都有意义，过去的我满脑子都是?工作，对未来压根就没有憧憬，我按部就班地?过着每一天，不会想着今晚要吃什么，明天要穿什么，后天有没有什么新电影上映，而自从和裴容在一起?之后，我每晚睡觉之前?都会期待着第二?天快点到来，因为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

金芸有些哽咽，她快速眨眼?不让眼?泪落下，可压根无济于事，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在长辈面前?落泪，也是?第一次这样袒露内心，见此情景，向来疼爱侄女的金雪梅没法不动容：

“小芸，你想好了，你真的认定那个?裴容了？”

“嗯，我认定她了。”

“那你爸妈呢？他?们一定不会同意的，到时候你怎么办？”

“我会尽力争取他?们的认可。”

“如果他?们不认可呢？这种事一旦被人知道，你让你爸妈在人前?怎么抬得起?头？你真的打算为了一个?女人跟你爸妈决裂吗？”

“姑姑，除了裴容，我不会再喜欢任何人，如果在我爸妈眼?里他?们女儿的幸福比所?谓的面子还重要，如果就因为我想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他?们就要跟我决裂，那我无话可说，也无能为力，总之，我不会放弃裴容。”

“……”

金芸话里字字句句皆是?坚决，金雪梅从没想到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竟然会变化这么大。

又或许金芸从来都没变，该做出改变的是?他?们。

……

“好，既然你心意已决，姑姑说再多也无济于事，金芸，世上没有地?方?卖后悔药，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金雪梅拎上包离开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