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它从脚到头渐渐消散,化作点点的淡黄色星光,飘过来,争先恐后地涌入了裴枕体内。
裴枕就地打坐,将体内的灵力引到丹田,而后敛息修炼,享用他的功德。
沈迟则是胸膛起伏不定,额间汗水滑落,他惊疑不定地看着还在往下滴血水的木簪,以及在他床前盘膝而坐,正在打坐的裴枕。
怎么突然有鬼闯入他的房间?
裴枕又怎么在这里?
他闻到了空气中的清冽香气,视线落到了裴枕向上翻的左手的手掌上,那手心上的伤口十分深,血顺着手缝留下来,在他月白色的衣服上很是醒目。
裴枕眉都没皱一下,几个吐息下来,只觉得身体格外轻盈,心情都畅快不少,只是,有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将他的手拿起了。
裴枕睁开眼,就看到沈迟面无表情地拿着纱布蹲着给他包扎伤口。
裴枕:“没事,一点小伤。”
他就要把手抽出来,沈迟却用了点力按住了他的手腕:“马上就包好了。”
裴枕想抽出来,其实他用灵力疗伤也用不了多久……
沈迟神情专注,身着里衣,光脚踩在地上,他正低着头在他的伤口上涂药水,还轻轻地吹气。
裴枕只能看到他的头顶,见他这般细心,突然想起人间的一句古话,养儿防老。
裴枕以前十分不理解,但是现在见这一幕觉得好像也有一点道理,虽然他又不是他亲爹,说是义父也没有正式认过,只是口头说说而已,但是也不妨碍他感受到了他的尊敬、爱戴,和孝敬。
对,沈迟还蛮孝顺的。
“不错。”裴枕觉得自己有必要夸奖一下他。
沈迟头也没抬,给他包扎好之后,又给他把簪子捡过来,把上面的血擦了,递给他。
裴枕接过,他起身在沈迟房里找了个铜镜将就照着,几缕头发顺滑地穿过手指,被撩起。
裴枕随手挽起一个发髻,要将那木簪插进去,可惜那一层层的纱布将他的手包的肿胀无比,他头一次有些笨拙,不是发丝散乱就是发簪歪扭。
沈迟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裴枕力不从心的模样,虽然那肿成猪头的手是拜他所赐。
裴枕也是头一回恼羞成怒,他把发簪丢给他,十分傲气地一抬下巴:
“给我簪上。”
沈迟接住,摩挲着这顶好的发簪纹理,笑着过去,冰凉的丝丝缕缕发丝从他手中穿过,乌黑发亮的发质是顶好的。
沈迟呼吸都放轻了。
他那时在河中,看到的那个河神,他的头发是白色通透,还微微卷的长发,和这完全不一样。
不知道河神的头发,摸起来是不是也这么舒服……
沈迟把他的头发挽起,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后颈,温热细腻的皮肤,如同上好的羊脂玉。
两个人挨的很近,无端让沈迟想起没做完的那个梦来,一样的皮肤温度......
沈迟突然感觉有热气涌上脸来,他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有点问题。
他最近思来想去,怎么总是觉得裴枕就是那个河神?
木簪通体漆黑,流畅的簪身是弯曲度很小的弧度,微微翘起的簪顶是镂空的里面镶嵌着一个蓝色的玉石,沈迟把簪子插进去。
裴枕一双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扬,他懒懒地左右看了看铜镜里的发髻。
还算满意。
沈迟与裴枕在镜子中交汇,沈迟耳朵红了红,他仓促移开视线,问:
“这个发簪,是什么做的?”
裴枕奇怪,又红脸了……
怎么又这样了?
但沈迟的年纪连他的尾数都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