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知县说话算话,案件告破后当即将原先定下的一百银两悉数送给了裴枕和沈迟,还贴了告示昭告全县。

当晚在沈迟美滋滋地清点那数不清的白银和布匹、还有各种玛瑙宝石时,却被裴枕告知他们还需要在此地再待几个月。

原来元平遥年纪太小,身体发育不完好,年小体虚,那魅骨香轻易地便侵入了她的心脉。

裴枕每隔一天就需亲自为她熬药才能去除她体内的蛊毒,避免整日陷入梦魇当中,若是遥儿一日没好,他们就需多待一日。

这正中新任知县下怀,如此惊天奇案被告破 ,裴枕和沈迟功不可没,他有心想留两位高人在在华阴县多待些日子。

特地给他们建了处离县衙很近的宅院,又给他们配了小厮和丫鬟随身伺候,方便他们居住和煎药。

虽说是煎药,但沈迟却不解,只需将药方告知下人,让他们每日煎一副药给元平遥服下就可以了,哪里要他们亲自盯着,还要在这里待这么久?

直到偶然一次,他看见药煎好后,裴枕揭开药盅,拿起一根细针往自己手指上刺,取了一滴血滴进去。

沈迟这才恍然明白,为什么裴枕不能离开此地。

经此一事,沈迟对裴枕有一种很复杂的情感,一方面这人冷漠又好吃,每次都让院里的丫鬟小厮,采买一大堆的食材。

每餐都要求八荤七素一汤,不仅要求伙夫不许做重复,还日日叫他去伙房搭把手、盯梢。

使唤下人就算了,还使唤他,使唤的得心应手,冷漠又矜贵倨傲的态度,时常让沈迟觉得,这府里只有他是主子,而自己是这大院的贴身管家,地位等同于刘伯。

另一方面,他对裴枕怀着一种诡异的态度,自打他因为媚骨香而勾起了一段先前的回忆,他就看裴枕哪哪都不对劲。

一会儿觉得裴枕的长相有三成与此前救他的那人相似,一会儿又觉得,二者肯定不是同一个人,在媚骨香的幻境里,他看到的那人分明心怀悲悯,普度众生......

而眼前这人,样貌虽好看,但并没有出众到十分惊人的地步,不及那河神十分之一。

虽然说,裴枕关键时刻也救他,但平时却冷漠刻薄、好吃懒做,哪里有一点神明爱戴世人的模样?

于是沈迟就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在“他是妖”,“他是神”的状态中切换。

沈迟看着一筷纹理分明、伴随着浓郁汤汁的鱼片,优雅入了裴枕的薄唇。

抿嘴细细品味后,裴枕脸上浮现了一种满意的神色,如白瓷般细腻、微微凸起的喉结一滑动,他含蓄地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