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枕碰了碰碗壁,都已经凉了。
想来是沈迟走之前做的,昨日他睡的很早,依稀听到沈迟在膳房叮叮当当的声音,不过那时候他被折腾的很累了,就没起身去看。
裴枕低眸看那些摆盘精致的菜点,翠涛鱼片,黄金肉卷......全是他喜欢的,都是沈迟亲手做的,甚至还有甜点,梅花糕,桂花糕......各式各样。
把他关在这里对他为所欲为地做那些事,但是每天都会给他做好吃的。
裴枕面无表情:“......”
跟上贡一样。
但是,就算给他做这么多好吃的,他也不会原谅他的。
裴枕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坐在椅子上,懒洋洋地放空了思想,另一只手撑着下巴支在桌子上。
他整日都呆在屋里,无事可做,但是也莫名有些困和累,之前受损的经脉沈迟没有给他修补,他整日都困倦需要睡觉以让身体陷入自动修复当中......
到底怎么才能让沈迟放他出去呢......
回想起当日怨气的浓厚程度,裴枕若有所思,那些冤魂如今被压在四卦阵是出不来了,可他也无法再将他们召唤出来,还有什么办法能知道那些怨气是哪来的呢?
除非,找到那个高齐。
那就要去一趟冥界。裴枕叹了口气,也不是不行,就是有些麻烦。
况且这碳化一事本来也不归他管……
这时,听见院子里传来一点声音,裴枕以为是沈迟回来了,将吃了一口的糕点又放回去了,
末了,转了一下,将咬过的痕迹藏起来。
裴枕懒散地拢了拢身上披着的袍子,大半的痕迹顿时遮盖住,他将茶杯搁在桌上,起身,去开了门。
门悠然一声,从里向外推开了。
这是他第二次出这个门。
裴枕看了一眼天,而后就收回了视线,依旧是看不清远方天地的白色浓雾。
靠墙周围的杂草依旧十分兴盛,想来他们离开的时候也不过才开春,院子里的一切事物都还保持着离开时的样子。
裴枕打量着这间院子,他睡的这间屋子是主间,右侧的厢房分别是卢风和沈迟住过的房间,再旁边是一间药房,下人住的房间在后头,膳房也在后头。
每间屋子前都挂着红灯笼,灯笼里燃着怎么也熄不灭的蜡烛,静静的挂在那里,院子的大门大敞,左右两端也挂着红色的大红灯笼。
院子里有一个廊道,连接着后面,裴枕没有穿鞋,白净的脚板踩在地上,顺着传来的一点声响,拐过了廊道,就看到了一幕十分有冲击力的景象。
一个人背对着他,手里攥着一个死去的妖,正掐着它的脖子,将它惯在地上,肉//体砸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巨大的闷响声。
那个人身上染血,浸透了他黑色的衣服,深红色的血液在他黑色的衣服上显示出一大块深色的红渍,滴答粘稠的血液顺着他的衣摆,滴到了地上。
显然,在杀这个妖之前,他还杀了许多东西。
面前这人浑身都透着疯狂的残暴,这个背影他再熟悉不过了,此刻却手起刀落,宛如地狱来的刽子手,没有丝毫情面地嗜杀,裴枕仿佛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或许,这才是他最真实的样子,不过一直瞒着他罢了……
……
沈迟额前的头发扫落,他兴奋地睁大眼睛,喘着粗气,笑的畅快:
“我倒是不知道,居然跟到这来了?”
那妖是一个草妖,纤弱的身躯,背上还背着一个草荚一样的壳子,身形只有沈迟的一半高,在地上还在微末的动弹。
沈迟的脚踩上它细弱的脖颈,那草妖的脸上到手上绷起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