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只有几秒,与他几乎没有距离,堪称冒犯河神的酮体终于离开了。

裴枕睁开眼,侧过脸,见他只是拿过他身后挂着的另一套衣服。

……原来……原来是要换衣服,只是他不巧站在他的衣架前了。

慌乱之中,裴枕不敢再乱看,匆忙避开他跑了出去,甚至都忘记自己只要捏个决就可以原地消失了。

沈迟戏谑地看过去,瞳孔一闪,他的眼睛变了,是边缘泛着绿色,正中间一道血红色的竖瞳,仿佛看到猎物的毒蛇。

他看到了,师父走了......还是闭着眼睛跑的。

师父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怎么都看不够,

好想把师父关起来……让他跑都跑不掉。

沈迟将新拿的衣服丢到床上,深深呼出一口气,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一饮而尽,想起刚刚裴枕耳朵通红的模样,他低头看了看着自己的...干脆转身去了里间。

洗完冷水浴,沈迟披着衣服出来,看到了床上的黑檀木匣子,那是他日日夜夜放在床上伴他而眠的东西,任何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师父看到了他写给他的东西……

可是,他是不是没看完?

不该是这么平淡的反应。

想让师父看完......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师父会是什么表情了。

*

裴枕躺在床上,有些心猿意马,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回想起刚刚的那一幕,裴枕恨不得捏个法决让自己的那一段记忆清空,可惜这种术法操作起来麻烦,所以,只要不是脑袋遭受重击,他就会一直记得那个画面。

那个尺寸......

裴枕脸上的绯红在白皙的脸颊上十分显眼,都是男人,他不由自主地和自己比了一下。

沈迟的,也太离谱了......

还......还真是长大了。

裴枕开始为未来的徒媳担心,沈迟的尺寸,徒媳会不会受不了要与他和离?

……什么乱七八遭的......

和离也不关他的事。

廊道里沈迟将他摁在怀里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身上的痕迹还没有消,反倒在此刻的胡思乱想中变得炽热了。

只要......只要不是他就行。

且不论三千多岁的年龄,光是掀起遮掩的红布一角,窥探到一点可能,裴枕向来冷漠如冰山般巍然不动的脸都要裂开了。

师父怎么可以和徒弟……那样?

且不论人间恪守礼仪,师徒有伦,就是在天界,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师徒喜结连理的,还是......还是两个男的?

沈迟到底为什么,放着年轻貌美的小女娘不要,偏偏要他?

明明……相比起这些小姑娘,他寡言少语,冷漠直板,对他并不算好,从性格到长相,他都寡淡到无味。

裴枕想到很久以前,他决定让沈迟跟在他身边,目的不过是为了让他吸引妖鬼,借以提升他的功德。

早知如此,他当时就该铁下心来,拂袖而去,将他丢在河边,没有当初的事情就不会有如今的纠结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如今还欠着二十四条人命的功德没还。

回来人间这么多天,也就收水皮的时候功德涨了一些,还是不够,还差一点,他得尽快修功德才对,最好在进京之前,能够功德圆满。

这才是正事。

眼下他的功德马上就要修满了,只要再来一两个大妖,他就不用再捉妖鬼,提功德了,也就......不用沈迟再在身边了。

烦恼的事情一下就眉目清晰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