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你怎么啊啊啊啊......”怎么把她也丢出来了?她还要帮忙呢!

十分委屈的长音逐渐消散,聒噪的声音终于消停了,裴枕冷淡地将视线投到了面前的姑盼身上。

姑盼朝他哈了一口气,眼珠轱辘转的时候黑气不断冒出来,她手心凝起怨气,朝裴枕扑了过去。

裴枕离地不过几尺,他一只手抬起,五指收拢,灵气从他身后、从四面八方聚起,冲到前面,和姑盼的怨气形成相撞。

“澎!”

巨大的冲撞声响起,方圆百里的一切瞬间都移为了平地。

抗衡间,神音在这一方天地间回荡:“姑盼,你可知我是何人?”

外界的灵气正疯狂地剥削着她的怨气,姑盼好一会儿才喘声道:“你,你是谁......”

说话口齿含糊,但是眼睛里的黑气正在不断褪去,她正在逐渐恢复清醒。

裴枕垂眸,静静地看着她:“我是河神。”

姑盼:“原来是你。”

她眼睛的白色瞳仁浮现,眼里有哀伤的神色:“我曾经,向你祈求过。”

裴枕不喜不悲:“是吗?”

“所有的神仙我都跪拜过,”姑盼凄惨地一笑:“可惜没有神仙保佑我。”

裴枕:“你向我许了什么愿望?”

“保佑我的孩子健康。”

裴枕长长的羽睫一颤,垂至身侧的手一动,拇指划过中指指腹,姑盼的因果一下就清晰了:

“他是个死胎,注定活不了。”

姑盼的双眼通红:“你骗我,我在我肚子里的时候,我分明能感觉到,他还在动,若不是公孙明又喝多了,他带了个男人过来,强迫我与他做那事,我的孩子怎么会死?

全都怪他,这村里的所有人都对不起我,所有人都有罪,所有人都该去死!”

姑盼浑身上下萦绕的黑气又浓烈了几分,她光是想到那日的情景她就恨,她怎么能不恨......

……

黄昏日斜,长到一人高,颗颗饱满稻穗的金黄色稻谷弯腰垂向地里。

姑盼漫无焦点地看着天空,眼里的泪已经流干了,匍匐在她身上的男人起身,系紧了裤腰带,和她的相公有说有笑地扬长而去。

而她躺在金黄色满是丰收的地里,满胸口都浸透着荒凉。

不过是婚前见过一次心上人,公孙明就给她打上了荡//妇的标签,从此夜长梦多,日日夜夜都是担惊受怕。

早知如此,养母就不该捡她回家,不该把她养大。

她空洞又麻木地起身,突然,肚子传来绞痛,她神色终于动了,干裂的双唇颤抖,她的手往下一摸。

再一看,手上满是鲜血......

“啊”

金色的土地上,一滩鲜血沁晕开,姑盼双唇都没有了血色,她害怕又惊慌地尖叫,哭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不要,不要这么对她。

她活着唯一的寄托,不要离开她。

姑盼头发散乱,她浑身疼痛,躺在地上拼尽全力地呼喊:“有没有人......求求你们,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声嘶力竭,却没有人听到,麻木又机械的她恍惚中听到了脚步声,但随即而来的却是指指点点,那些窃窃私语压垮了她心里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个妮子又在偷人了。”

“到底是谁留的孽种......”

“这个姑盼留着真是一个祸害,害的那个傻子溺水死了不说,还勾引全村这么多男人。”

“我看她和她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村里的风气都被她败坏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