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走的太慢,傅凉川感觉自己已经在病房门前站了有几个世纪,脑海中走马观花地想起了很多事情,当初在玉家被羞辱,离开玉家后举目四望皆悲凉的心情,还有微雨中那还笑容美好的女孩。

他其实当时就应该认出来的,毕竟是亲生姐妹,只不过两个人的着装打扮实在太过迥异,而且玉霜烟当时门帘似的刘海将饱满的额头尽数遮挡,再加上她犹如太阳般地笑容,一切都和他认识的玉霜露不同。

玉霜露从来不笑,即使偶尔带着笑意,也是笑不露齿,嘴角永远带着疏离。

两个人生长环境不同,除了一张相似的脸,再也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了。

他当年,眼睛究竟是有多瞎,才能将两个人搞混?在之后的三百多天里,究竟是有多蠢笨,才会在明知道她性子变得很奇怪之后,一次又一次地忽略了内心的疑惑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

其实都是他的错,玉霜烟从始至终都是受害者。

“傅总?时间还早,要不坐下歇会儿?”

徐凯看着傅凉川的脸色一阵变换,连呼吸都沉重了不少,马上走过去问道。

“不用。”

傅凉川摆摆手,捏着眉心咬牙道:“不用管我。”

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了,期间护士出来过一次,看到傅凉川门神一般站在门口还被吓了一跳,大概是看着傅凉川的表情太过担忧,小姑娘还特意上前安慰一句:“手术挺顺利的。”

傅凉川点头,在徐凯的劝说下,终于愿意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了。

直到推测的手术时间到达之前的十几分钟,一直安静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傅凉川一看,是宋晚晚,冷着脸掐掉之后,第二通马上就过来了,眼神冰冷地看着持续闪烁的屏幕,他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

玉霜烟睁开眼睛的时候,落在眼底的是洁白无瑕医院天花板,还有在她身旁忙活的护士们。

“您醒了?”经常出入他们病房的小护士笑盈盈地看着她,可爱地笑脸也没能让她从手术过后的低气压中缓解过来。

“孩子怎么样了?”

她挣扎着自己坐起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刚好进门的徐凯拦住,“您先好好躺着!”

“我没事。”玉霜烟摇摇头,示意徐凯别那么紧张,她的身体她自己心里清楚,而且她此刻更加担心孩子的情况。

“小少爷刚进手术室没多久,您先休息,现在去了守着也无济于事呀。”徐凯愁眉苦脸地看着玉霜烟,劝道。

“傅凉川已经在守着了?”玉霜烟看他奇怪地表情,追问。

“呃……”徐凯像是被这个简单的问题难住了,半晌没有回答,就连视线都开始闪躲。

玉霜烟算是明白了,他的儿子躺在手术室里,他却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难道生意什么的,比儿子更重要吗?

满心的怨气不知从何而来,上百种他这么做的可能性被玉霜烟选择性地忽略,然而即使她愿意替他找借口,在这种她满心满眼都只有孩子的当下,她也根本无法理解与认同。

“你让我,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手术室!”玉霜烟浑身突然来了力气,一把推开了虎背熊腰的徐凯,抬起虚浮无力的脚便朝着手术室的方向走去。

徐凯跟在她的身后,只能语言劝阻,让她保重身体,完全顾不上解释,傅凉川是因为很重要的事情才紧急离开的。

“你闭嘴!”玉霜烟已经彻底把玉霜烟当成了傅凉川的代表,冰冷的表情凌厉的眼神一瞬间让觉得胆寒。

徐凯知道自己今天劝不住她了,只能找了两个护士确认她这样会不会出什么事。

不明就里的护士看着玉霜烟悲愤的表情,一种同身为女性的感同身受便油然